林烬抹去嘴角的血时,指腹触到锁魂链残留的灼热感。
那是方才被阵法抽取阴力时,链身与阳火相抗留下的痕迹——倒像极了生前改代码时,键盘上烫出的指印。
他垂眸看向掌心,青铜链正以极缓的频率震颤,像是在给他计数:今日已引魂十七,还差三。
“他们抓了阳间横死的魂魄,用阳气养着......”云尘子的咳嗽声撕裂山风。
林烬抬头时,正见那老道士撑着墙,指缝里渗出的黑血在青砖上洇成狰狞的花。
他蹲下身时,锁魂链自动探出一截,轻碰云尘子手腕——阴火顺着链纹钻入,立刻引出一团蜷缩的黑雾,那是控魂术的残毒。
“养到足够强......”云尘子的眼泪混着血砸在链上,“就能......就能喂给天音子的九阳真体。”
林烬的指节在链身上微微收紧。
生前做项目时,他最恨数据造假——有人篡改用户信息,有人私吞测试资源。
此刻听来,这所谓的“正道”比那些资本家更狠:直接把活人当电池,把冤魂当燃料。
锁魂链突然剧烈一颤。
林烬抬头,正撞见阵眼里翻涌的黑雾突然凝滞——那些被阳气灼烧得只剩残片的魂魄,竟在链身震颤中缓缓舒展。
他瞳孔微缩,终于看清了:九阳阵根本不是什么净化邪祟的法坛,而是个活物!
那些原本该被“超度”的魂魄,全被阵法用阳气吊着半口气,像养在玻璃罐里的萤火虫,专等某个时刻被抽干。
“逆了它。”林烬低喃,锁魂链在掌心自动盘成螺旋。
他想起生前改bug时,最擅长的就是顺着报错代码反推漏洞——此刻阵眼的金光虽盛,却因抽取他的阴力留下了细微的裂痕。
链尖轻轻点在阵眼中心,青铜纹路上突然泛起幽蓝的光,像是在顺着被抽走的阴力,往回拽那根看不见的线。
“咔——”
十二铜炉同时炸开的巨响里,林烬听见魂魄苏醒的哀嚎。
原本被阳气压制得只剩残念的魂体突然暴起,青灰色的身影如暴雨倾盆,朝着方才主持阵法的弟子们扑去。
那些道袍弟子尖叫着后退,有人被香灰滑倒,有人撞翻了供桌,玉净瓶碎在地上,溅起的清水反而激得魂体更凶。
“林......林大人!”云尘子突然抓住他的衣袖。
老道士的手冷得像冰,却带着几分滚烫的颤抖,“天音子每月十五都会送一批‘阴灵’来,说是要‘炼心’,实则是......是用他们的怨气养他的真体!上个月有个穿红裙的姑娘,被炼得只剩半张脸还在喊娘......”
林烬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想起今早锁魂链震颤时,系统提示的“异常滞留魂魄”——原来那些失踪的孤魂,根本不是逃了,是被人圈起来当饲料。
“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他转身时,锁魂链在身后拖出银亮的弧光,“不过是披着道袍的吸魂贼。”
“住口!”
暴怒的喝骂混着雷响。
天音子不知何时抹去了脸上的香灰,道袍下的右手捏着张紫霄雷符,符纸边缘腾起细碎的电弧。
他额角青筋暴起,哪里还有半分玄门掌教的从容:“你个阴司的狗东西,也配指摘我?”
林烬没退。
他反而迎着雷光往前一步,锁魂链突然散作千丝万缕,如游鱼般钻入阵法残留的光网。
那些本要重新聚合的金光被铜链一搅,立刻乱作无头苍蝇——这是他刚才逆阵时摸到的窍门:阳阵最怕阴力乱流,尤其是带着锁魂链的阴力。
“你说要超度我?”林烬的声音像淬了冰,链丝已经缠住天音子手腕,“那你先告诉我,上个月在红桥失踪的七个小孩,他们的魂......”
“滚开!”天音子狂吼着挥袖。
雷符在掌心炸成刺目白光,冲击波裹着热浪席卷而来。
林烬早有准备,锁魂链突然收紧,将他和天音子同时拽向左侧——雷光擦着他肩膀劈进地面,炸出个半人深的坑。
“你以为我没见过阳间的雷?”林烬反手将天音子按进坑里,锁魂链缠上他的脖颈,“生前被甲方的需求雷过八百回,你这小雷符,还不够看。”
天音子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死死抠住链身:“你敢动我?玄门大会......玄门......”
“玄门大会正好。”林烬摸出张拘魂符拍在他胸口,符纸遇阴力立刻泛起黑雾,“我倒要让全天下看看,你们玄门的掌教,是怎么拿孤魂当肥料的。”
他转身时,云尘子正站在残阵边,望着满地狼藉的道袍弟子发怔。
林烬走过去,锁魂链在掌心轻轻一跳——今日KPI还剩两。
“你还想继续装聋作哑吗?”
云尘子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林烬肩头的阴差官印,又望向阵眼里还在啜泣的魂体,突然跪下来,额头抵着青石板:“我愿配合调查。那些孩子的魂,我记了账......在观后老槐树下的陶罐里。”
林烬伸手拉他起来时,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皱眉看向山门方向,晨雾里影影绰绰走着七八个穿玄色道袍的人,腰间玉佩相撞的脆响,正是玄门执法堂的标记。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灭口。”林烬将锁魂链缠回手腕,扫了眼昏迷的天音子,又看向云尘子,“走。玄门大会,该有人说真话了。”
晨钟再次响起时,林烬扛起天音子的肩膀。
锁魂链在他掌心轻颤,链尖指向东方——那里有更浓的阴雾在聚集,有更多未归的魂在等待,还有......
还有他的KPI,正翻到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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