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笑声仿佛撕裂了冥渊与人世的界限,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沉重。
林烬眉头紧皱,锁魂链在他掌中剧烈震颤,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
那道模糊的身影从废墟中缓缓走出,破败血衣猎猎作响,一双眼睛却清明得可怕。
正是之前在冥渊边缘暴起发难、几乎撕裂阴阳屏障的“血衣婆婆”!
赵三喜猛地站起,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渍,脸色瞬间苍白:“不是已经封住了吗?怎么……她还能出来?”
白砚手中的符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眼神惊惧地看着那女子:“不可能……她的气息……比刚才强太多了!”
血衣婆婆立于三人面前,目光如刀,扫过他们,语气森冷:“你们以为我是为了复仇才打开冥渊?不,我只是要讨回属于我的一切。”
林烬眼神一沉,锁魂链在他掌心震动不止,感知到对方体内阴力波动异常稳定,甚至隐隐逼近冥府司首级别。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寻常怨灵能拥有的力量。
“你吸收了冥渊之力?”他低声问道,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想成为新的阎罗?”
血衣婆婆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翻转之间,一道血色光影自她指尖浮现,旋转着升腾而上,在半空中化作一幕幕画面。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那光影之中,是一座城墙高耸的古都,硝烟滚滚,尸横遍野。
一位身披战甲的女将站在城头,手持长枪,身后是数不清的死士与冤魂。
她怒吼着指挥士兵抵抗一股从地底涌出的亡者大军。
画面一转,那女将被五花大绑押入一座幽暗石殿,四周坐满身穿冥官黑袍的人影,个个面无表情,手中执笔,似在审判。
“擅改生死簿,私放枉死者……罪无可赦。”一人冷冷开口。
“我没有!”女子怒喝,“我是在守城!我在镇压亡者暴乱!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闭嘴!”另一人一拍案几,“你不配谈功绩。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冥印打入她眉心,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狂乱,最后被拖走,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画面戛然而止。
林烬沉默,赵三喜面色复杂,白砚则浑身颤抖,嘴唇发白。
“那是……枉死城?”赵三喜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竟然是守城将军……可为什么,这些事从未记录在冥差档案里?”
他猛然转头看向白砚,眼神锐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砚嘴唇微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烬盯着血衣婆婆,语气沉稳:“你说你想讨回属于你的一切……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血衣婆婆缓缓收回手,眼神深沉:“我要让所有参与陷害我的人,付出代价。哪怕他们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锁魂链再次震动,林烬握紧链身,低声开口:“如果你真有冤屈,我可以帮你查清真相。但若你执意破坏阴阳秩序,我不会手下留情。”
血衣婆婆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你还年轻,或许……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冥府。”
说罢,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血光冲天而去,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我会去找他们。”
林烬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头却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赵三喜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仍在微微震颤的锁魂链。
血衣婆婆的出现,揭开了一段尘封百年的旧事,也揭开了冥府某些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
而他,作为引魂使,正一步步卷入这场更大的风暴之中。
林烬眼神一凝,望着白砚。
“你说什么?亲手抹去的?”赵三喜语气骤冷,手中令牌微微泛起金光,“你知道她是谁,还敢删改冥籍?你疯了吗?”
白砚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哑而疲惫:“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枉死城旧案中被定为‘叛魂’的人。当年密档室来了三位黑袍使者,亲自下令封存一切记录,并由我亲手执行。他们说,她的存在是冥府之耻,若有人问起,只可称‘无名逆魂’。”
他说着,抬起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悔意和挣扎:“我当时只是个新人判官,哪有资格违抗上命?我只知道,那些记录太血腥了,太疯狂了……我不敢看,也不敢留。”
林烬握紧锁魂链,链条轻微震颤,仿佛也在回应他的情绪。
“所以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林烬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一股压迫感,“将一个守城将军,当作叛徒处理?将一段真相,彻底抹去?”
白砚苦笑:“我不是辩解,只是……当时的冥府,不是现在这样。守旧派掌控一切,改革尚在萌芽。我能活下来,已是侥幸。我……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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