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片被他们共同忌惮着、连你都不敢触碰的,沉睡在盆地里的‘龙’,又是什么?”
蓝慕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这片死寂的石室,激起了名为“恐惧”的涟漪。
拓跋燕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以及一丝狂热崇拜的复杂神情。她握着骨杆的手,甚至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里……”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许多,仿佛生怕惊扰了沙盘上那个虚无的存在,“我们叫它‘兽王谷’。”
“那是这座山上,真正的禁地。”
“就算是实力最强的妖兽,也不敢轻易靠近那里。因为,那里住着这座山脉,唯一,也是真正的王。”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片空白的盆地区域,眼神里充满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
“一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金甲猿王。”
“金甲猿王?”叶冰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从这简单的四个字里,她已经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蛮荒霸道的气息。
“没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强。”拓跋燕缓缓摇头,似乎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三年前,一个自称是金丹后期的魔道巨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想要去抓这头兽王当他的护山灵兽。他闯进了兽王谷。”
“然后呢?”蓝慕云问道。
- “然后,整个两界山,都听到了三声震天的咆哮。”拓跋燕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恐惧,“第一声,那魔头的护身法宝,尽碎。第二声,他引以为傲的魔功,被硬生生吼散。第三声……”
她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兽王谷里,飞出来半截血肉模糊的、属于那个魔头的残躯。而那头金甲猿王,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出过山谷一步。”
石室内,一片死寂。
叶冰裳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金丹后期的魔道巨擘,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三声咆哮,吼成了半截尸体?
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能理解的战斗层次!
“从那以后,仙魔两道,就再也没人敢去招惹那位‘王’。他们宁愿花大工夫,在外面设立关卡,也不愿踏入兽王谷半步。”拓跋燕看着蓝慕云,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存在。它……就是这座山的‘规矩’。”
所以,仙宗和魔门,只是守在笼子外的“狼”和“虎”。
而这头金甲猿王,才是这个巨大笼子里的“龙”!
一条,谁也惹不起的,沉睡的恶龙。
“原来如此。”
在拓跋燕和叶冰裳都陷入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时,蓝慕云却低声笑了起来。
他的眼中,非但没有任何恐惧,反而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属于顶级棋手的兴奋光芒!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走到沙盘前,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在那片代表“兽王谷”的空白区域上,画了一个圈。
“拓跋燕,叶冰裳,你们看。”
“东边,是虎。西边,是狼。它们把所有的出口都堵死了,把这个棋盘,变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死局。”
他的声音,充满了某种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魔力。
“既然棋盘已经死了,我们自己,又破不了局。那么……”
他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让她们亡魂皆冒的、疯狂的弧度。
“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张棋盘,彻底砸了呢?”
“你……你想干什么?!”拓跋燕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她有了一个极其荒谬,也极其可怕的预感。
“既然狼和虎不让我们出去,那我们就想办法,让这条沉睡的龙,醒过来。”
蓝慕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兽王谷”的中心!
“我们要去,主动挑衅那头金甲猿王!”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拓跋燕和叶冰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你疯了?!”拓跋燕失声尖叫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可是能秒杀金丹后期的存在!我们这点修为,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你这是在自杀!”
“不。”
蓝慕云摇了摇头,脸上的疯狂,渐渐被一种绝对的、冰冷的理性所取代。
“这不是自杀,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他指着沙盘,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第一,这头兽王,有自己的领地意识。它不会轻易离开兽王谷。这意味着,只要我们能成功激怒它,并且活着逃出来,我们就安全了。”
“第二,兽王之怒,必定会引发万兽臣服。到时候,整个两界山的妖兽,都会因为恐惧而暴动,形成一场史无前例的、席卷一切的兽潮!”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场兽潮,它不分敌我。它的冲击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山外!”
“到时候,东边的仙宗防线,西边的魔门探子,将同时面临这场天灾的冲击!他们那看似天衣无缝的包围圈,会瞬间变成一个笑话!他们所有的精力,都会被用来抵御无穷无尽的妖兽!谁,还有空来管我们这几只趁乱溜走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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