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区的沙发上，此时的萧凡眉头紧皱。
江临月将一份报告递给萧凡，秀眉微蹙。
“这是最近一周的体检数据，有三个人出现反复性口腔溃疡，五个人有轻微的牙龈出血迹象。”
“虽然不严重，但这是典型的维生素摄入不足的症状，我们营养液培育出的蔬菜水果还是有缺陷，长期下去，免疫力会出问题。”
“可惜的是我们这东山上的土壤不适合种植。”
萧凡接过报告，目光扫过上面的数据，眼神沉静如水，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下的波澜。
团队的健康，是他的绝对红线。
他抬起头，看向围坐在旁的冷霜，叶风儿，江临雪和苏璃。
“晨曦村的农产品，是眼下最直接的解决方案。”
“但对方是敌是友，是陷阱还是机遇，我有一个想法。”
他随即提出了那个“测试性采集”的计划：夜间潜入，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取走所需物资，再留下一些东西，观察对方的反应。
话音刚落，叶风儿脸上就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她抿了抿嘴，还是开口道：“主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直接交易？”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叶风儿身上，这位女警官的内心始终保留着一份对秩序和善意的期许。
萧凡一直知道她的内心，他并没有抹灭叶风儿心中的一丝正义。
萧凡知道自己为了团队，很多时候都更像是个坏人，自私自利，也杀过很多人。
但萧凡并不是个没有理由就随便杀人的杀人狂魔，所以他也想保留叶风儿的内心。
这也能时刻提醒萧凡，他们还是人，并没有完全抛弃人性，他们跟外面那些行尸走肉还是有区别的。
萧凡看向她，没有丝毫不悦：“风儿，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我们自己人的健康。”
“直接交易的话，我们不了解他们，交易地点可能就是埋伏圈。”
“信任，是非常奢侈的。”
“这次的行动，第一目标是解决我们迫在眉睫的需求，第二，也是一次压力测试。”
“我们并非白拿，会留下一些物品，关键是要看他们之后的反应。”
“如果暴怒寻仇，证明他们和之前说的还是有些出入，可能是潜在威胁。”
“或者是能冷静分析利弊，这决定了我们下一步是该把他们当成可以谨慎交易的对象，还是需要提前清除的隐患。”
叶风儿听着萧凡抽丝剥茧般的分析，知道他是从最残酷的生存角度出发。
她想起末世初期的混乱与人心的叵测，最终，那份职业带来的道德感被更基本的生存法则压下，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主人。”
“很好。”
萧凡目光转向冷霜：“霜儿，今晚你和我去，你在村里行动，我在外面策应。”
冷霜毫无波澜地点头：“是。”
萧凡难得地解释了一句：“我没抓过鸡，也没下地摘过菜，手脚没你利落，怕弄出动静。”
“这种精细活，你更在行。”
夜晚，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沉睡中的晨曦村。
萧凡在一处可以俯瞰大半村庄的半山腰停下，迅速架好了镇魂。
他的空间感知全力扩散开，将冷霜即将行动的区域纳入绝对监控之下。
冷霜则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身影几个起落，便越过了那道象征性的边界，融入了村舍的阴影之中。
她的动作轻盈，脚尖点地落地无声。
月光下，冷霜首先潜入了一片菜地，她动作极快，熟练地采摘着最新鲜饱满的蔬菜，放入背后的折叠筐内，没有损伤其他没有采摘的蔬菜。
紧接着，她潜入鸡舍，里面的鸡群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骚动。
但冷霜出手如电，精准地捏住两只最肥硕母鸡的翅膀根，迅速捆好，再困住鸡嘴使其无法发声。
随后，她搜集了一篮新鲜的鸡蛋。
就在她准备撤离时，目光被村中几棵果树吸引。
月光下，黄澄澄的梨子，沉甸甸的柚子，还有饱满的石榴挂满枝头。
她略一迟疑，想起江临月提到的维生素，便再次悄无声息地靠近，采摘了足够数量的水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在离开前，她来到村中空地的一张石桌前，将带来的东西：一个装着扳手，钳子等物品的工具箱，以及一盒宝贵的基础感冒药，整齐地放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中，与山上的萧凡汇合，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一声犬吠都未曾引起。
萧凡先行返回堡垒，而冷霜则在山上等着对方第二天的反应。
翌日清晨，晨曦村在鸡鸣和炊烟中苏醒。
很快，负责照料菜地和禽圈的村民发现了异常，惊呼声引来了更多人。
“村长！长山！我们的菜被偷了！鸡也少了两只！”
“快看！桌子上的东西！”
村民们围拢过来，看着明显被采摘过的菜地，又看着石桌上那些明显不属于村子的物品，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是昨天那两个人干的吗？她们怎么能偷东西！”
“留下这些东西算什么？打发要饭的吗？”
“太欺负人了！找到她们！”
“我们白天要和她们换，她们不理我们，晚上反而来偷东西。”
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义愤填膺，拿起农具就要往外冲。
“都站住！”
长山一声大喊，镇住了骚动的人群，他还是先看向了缓步走来的老村长，以及身边的陈奶奶。
周村长须发皆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慈祥。
他走到石桌前，没有去看那些被偷窃的田地，而是先拿起了那盒感冒药，仔细端详着。
“村长，他们这...”长山走到他身边，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周村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沉稳的传入每个村民耳中：“长山，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你想想，对方能在我们全村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来去自如，这说明着什么？”
他环视众人，目光凝重：“这意味着，他们如果想做更坏的事，比如杀光我们，我们也根本无力阻止。”
“她们只要杀了我们，这些不都是她们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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