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岛,往日里总是被氤氲仙气裹缠,琼花遍地、芝草连天,空气中流淌的道韵能让寻常修士心有所悟。
可此刻,这份缥缈祥和早已被凛冽肃杀取代,海风卷着战意掠过宫阙亭台,连崖边迎客的古松都似绷起了枝干,透着几分凝重。
放眼望去,岛上紫府修士密密麻麻,或执仙剑、或掐法诀,个个严阵以待。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岛外天穹,那里,东王公的鎏金身影正与烛龙的黑袍虚影激烈碰撞,每一次能量波荡都让仙岛微微震颤。
作为紫府一脉的修士,东王公的成败便是他们未来的归宿。
若仙王胜,他们便能继续安享蓬莱仙岛的钟灵毓秀;若仙王败,是拼尽全力负隅顽抗,还是审时度势归降妖族或龙族?
这道两难的选择题,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他们眉宇间满是焦灼与茫然。
就在这满岛肃杀之际,仙岛中央一处雾雨弥漫的山谷,忽然有细碎的荧光破土而出。
那荧光初时微弱,转瞬便化作漫天星点,一股古朴苍劲、玄之又玄的气息陡然爆发,似是从天地初开时便沉淀下来的本源之力,顺着山谷裂隙向外扩散。
只不过,这浩大的声势尚未彻底传开,一道赤红色身影便凌空而立,抬手挥袖间,赤霞如幕,瞬间将那外泄的混沌之气与荧光尽数笼罩、镇压。
直到周遭恢复平静,那身影才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金色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与不可思议:
“你小子空间法则竟能玄妙到这般境地?按理说,此刻蓬莱正值防守最严密之时,你竟能带本座潜入进来。”
红云老祖望着眼前的玄昭,赤霞仙衣上的流云纹路因方才的施法还在微微流转。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小辈的手段竟如此不凡。
玄昭闻言轻笑,拱手道:“老祖谬赞了,晚辈哪有这般能耐?空间法则虽玄,却也不能这般不讲常理。
实则晚辈自炼化瀛洲仙岛后,便发现瀛洲、蓬莱、方丈三座仙岛同出一源,天地初开之时,三岛本以先天三才大阵相互牵引,固定于东海之上,后来遭凶兽大劫波及,大阵破碎,三岛才各自分散。”
他说着,目光忍不住在蓬莱仙岛上来回逡巡,眼底带着几分怀念。
当年他曾作为“贵客”在此盘桓数千载,对岛上的亭台楼阁、灵脉走向,说来也不陌生。
“晚辈身为瀛洲岛主,耗费数百年才寻到三岛之间最原始的阵法纹路,再以自身领悟的空间法则加以催化,搭建出一条临时的空间通道,这才得以带着老祖平安抵达。”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神识便如探照灯般扫过山谷。
玄昭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红云,低声问道:
“老祖,咱们不会被发现吧?”那神识的强度,分明是大罗金仙级别。
“你可太小看贫道了。”
红云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准圣大能的傲然,“只要不是东王公、西王母亲自探查,这蓬莱岛上,还没人能识破贫道的隐匿之术。”
话锋一转,他又有些愤愤不平,“只不过,贫道乃是天地孕育的先天魔神,堂堂准圣大能,如今却陪着你这小辈偷偷摸摸‘做贼’,传出去真是让本座颜面尽失。”
说起来,红云自己都有些怀疑,先前为何会答应这小子来蓬莱“寻宝”。
莫不是被魔祖暗中算计了?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会掺和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罗喉:好大的黑锅!)
玄昭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连忙开口劝诫:
“老祖您向来无拘无束、率性而为,这般肆意妄为,或许正是您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天性。
修行之人讲究道心澄澈,可莫要因为区区名声外物,便遮掩了自己的本性。
晚辈这也是为了老祖您好啊。”
他可不想被红云把“带坏长辈”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那可就冤死了。
红云闻言一怔,细细琢磨片刻,竟觉得这小子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总不好让你这小辈觉得老祖我没有担当。”
就这样,一位是威震洪荒的准圣大能,一位是三清门下的名门之后,二人借着红云的隐匿之术遮掩身形,在蓬莱仙岛上肆无忌惮地闲逛起来。
过往的蓬莱仙人,全都像没看到他们一般,依旧紧绷着神经严阵以待。
即便有大罗金仙擦肩而过,也未曾察觉丝毫不对劲。
玄昭显然很享受这种紧张又刺激的“寻宝”时刻,一路上堪称雁过拔毛。
路边年份久远的灵草、崖壁上凝结的玉髓、甚至连亭台柱上镶嵌的护身宝石,都被他顺手收入储物法宝中。
到后来,就连一些寻常的百年药材,他都没放过,但凡入眼,尽数搜刮。
红云跟在身后,脸色黑得像锅底,只能不断催动法则之力,在二人周身构建出层层幻象,一次次避开岛上的神识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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