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白驹过隙,昆仑之巅的云卷云舒,总能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玄昭在此间的日子,清净得如同山涧流淌的清泉,惬意又悠长。
闲暇时分,他从无定数,或是于丹房内静坐,指尖腾起的真火舔舐着丹炉,炉中氤氲出沁人心脾的药香,每一粒丹药的凝结,都蕴含着他对大道的体悟。
或是在炼器台旁挥汗,千锤百炼间,金石交鸣之声铿锵有力,一件件蕴含灵性的法器在他手中诞生,流光溢彩。
亦或是携着一张瑶琴,寻一处青竹环绕的石桌,为青莲弹奏一曲《高山流水》,琴声清越,引得仙草摇曳?
又或是逗弄着朱厌那只总爱呲牙咧嘴的异兽,惹得它嗷嗷直叫。
偶尔兴起,他还会追着山中灵猫跑遍半座山峰,或是挠挠巡山灵犬的下巴。
那般无拘无束的模样,哪里像是超脱尘俗的仙者,反倒恰似一位不知愁绪的山中稚儿,纯粹又自在。
只是这份真性情,他从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分毫。
在无当圣母、乌云仙等人眼中,他始终是神圣超凡的模样。
他丹术通玄、炼器无双,随手便能拿出令人艳羡的珍宝,财大气粗得惊人,周身萦绕的缥缈仙气,配上那份不苟言笑的神情,神圣得如同执掌天地权柄的先天神灵,高不可攀。
每逢单独相处,或是向他请教道法疑难,他们总觉得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放肆,浑身不自在,只敢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唯有多宝道人、南极仙翁等少数几个与他相交甚深的同门,才知晓玄昭那层神圣伪装下的“真实底色”。
不过是个爱闹、随性,偶尔还会耍些小脾气的师兄(弟)罢了。
“你看看你这模样,成何体统!”
苍辉狮尾摇晃,盘卧在山崖边,望着半空中那道背着整座小山飞行的身影,无奈地连连叹息,语气中满是嫌弃,索性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这要是被旁人瞧见了,你这张脸往哪儿搁?往后在同门面前,你的威严还能撑得起来吗?”
同样是修炼八九玄功他可不知道背着山飞,能够增进肉身修为。
“你废话真多,你当我愿意这般?”
玄昭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懒得与他多辩。
话音未落,他手臂之上忽然睁开一只金色竖眼,眸光流转间,一道凝练的神光骤然射出,精准地落在苍辉身前。
苍辉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径直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只留下一声惊呼在山间回荡。
玄昭瞥了眼下方翻滚的身影,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背上的山峰稳如磐石,他继续循着既定方向,向着远方飞去。
自突破太乙金仙境界后,修行路上便再无半分瓶颈。
按常理来说,只需将体内法力补至圆满,便能顺理成章地一步迈入太乙金仙巅峰,甚至触碰到大罗金仙的门槛。
没办法,他的根基实在太过扎实。
有世界树日夜演化天地大道,他对“道”的感悟,早已远远超出了自身当前的境界,仿佛只要法力能够跟上,修行便再无任何短板。
后来得了黄中李这等先天灵根,连法力匮乏的隐患都彻底烟消云散。毕竟,普天之下,怕是没有谁比他更不缺增加法力的天材地宝了。
可他偏偏不愿走这般捷径。
在他看来,并非依靠自身苦修得来的力量,便如同无根浮萍,看似繁茂,实则不堪一击。
就连依靠功德提升境界这种旁人求之不得的机缘,他都不屑为之,更别提其他取巧之法了。
是以,他才想出这等看似诡异的方式锤炼自身。
以山岳之重压迫肉身,以飞行之耗打磨法力,在极致的消耗与坚持中,夯实每一分力量,让境界与实力真正做到同频共振。
玉清峰上,云雾缭绕,仙气氤氲。
三道身影凝望着修行的众弟子,最终将目光落在玄昭身上。
通天望着昆仑山脉中那道背着山峰、略显滑稽的身影,忍不住抚掌笑出声来,眼中满是赞赏:
“二哥收的这徒弟,当真让弟弟我刮目相看啊。”
赞赏是真,但那背着山飞行的模样,怎么看都透着几分狼狈。
通天暗自思忖,也就是玄昭这小子换了容貌,又以空间大道遮掩了气息,若是让旁人认出,怕是要贻笑大方,他都怀疑自家二哥会气得将这“不成体统”的弟子逐出师门。
元始天尊闻言,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怒其不争:
“三弟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徒弟为好。连多宝那小胖子都能看出,弟子收得太多,难免混杂自身气运,影响道途,你当真看不出来?”
若非此前刚与诸多大神通者经历过一场大战,消耗甚巨,他此刻真想好好给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来一场“爱的教育”,让他知晓收徒泛滥的弊端。
通天目光闪烁,下意识地往身旁的老子那边挪了挪,避开元始天尊锐利的视线,低声道:“我心里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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