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尔敢!”
惊雷般的怒喝震彻妖庭大殿,金砖铺就的地面隐隐嗡鸣,殿顶悬垂的先天灵珠摇曳出紊乱的光晕。
御座之侧,太一猛地起身,玄色帝袍无风自动,周身骤然腾起万丈太阳真火,如同一轮坠落凡尘的骄阳,将殿中大半区域映照得一片赤红。
虚空开始扭曲,殿内温度瞬间攀升至极致,连远处侍立的先天妖神都忍不住后退数步,面露惊惧。
他手中混沌钟悬浮而起,钟身遍布繁复玄奥的先天符文,此刻正发出“嗡嗡”的低沉颤鸣,钟口吞吐着一缕缕混沌气,仿佛下一刻便要轰鸣作响,以无上神威镇压那弥漫全殿的杀伐之音。
太一双目圆睁,猩红的瞳孔中杀意如实质般射向玄昭,向着帝俊传音
“大哥,此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妖庭盛典之上,以琴音掀起杀伐戾气,分明是视我妖族威严如无物,当诛!”
殿中三清端坐于客座,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未闻这惊怒之语,亦未察这剑拔弩张之势。
然就在太一怒极欲动的刹那,一道璀璨金光自虚空坠落,一座高达三十三层的神圣宝塔骤然出现在玄昭头顶。
塔身由万道玄黄之气凝聚而成,流转着厚重磅礴的气息,宝塔一经出现,便有无尽玄黄之气垂落,如瀑布般环绕玄昭周身,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壁垒,将太阳真火的灼烧与混沌钟的威压尽数隔绝在外。
任凭殿中杀气翻腾,玄昭周身始终一片祥和。
御座之上,帝俊抬手阻住太一蓄势待发的动作,他目光沉沉如渊,寒芒四射的视线锁定玄昭,声音冷得像万年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玄昭小友,本尊记得你方才入殿之时,曾言要以琴音贺本尊盛德,祝我妖族昌隆永续。
只是此等杀伐凛冽、戾气冲天的琴音,与你所言,似乎相去甚远吧?”
玄昭对帝俊的质问置若罔闻,垂眸凝视着膝上云瑶仙琴。
此刻琴弦在他指尖下剧烈震颤,发出的琴音愈发迅疾急促,杀伐之意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妖庭大殿掀翻一般。
殿中汇聚的太古种族强者,皆是修为高深之辈,此刻却纷纷变了脸色。
有的面红耳赤,周身气血不受控制地翻涌;有的双目赤红,体内法力躁动不安,隐隐有显露本相的趋势。
更有甚者,已经忍不住握住了腰间的神兵利器,呼吸粗重,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这些太古种族,哪个不是历经无数厮杀才存活至今,体内本就淤积着浓重的煞气,只是平日里被修为压制,此刻被玄昭琴音牵引,顿时蠢蠢欲动。
说起来,玄昭的修为在这些太古强者眼中,并不算顶尖,甚至有不少人觉得他与蝼蚁无异。
可偏偏,他所弹奏的杀戮之音,蕴含着上一量劫先天三族争霸的无尽怨念与杀伐因果。
那是龙族、凤族、麒麟族血染天地的惨烈记忆,是亿万生灵陨落的悲怆哀嚎,此刻被琴音唤醒,直接触动了这些太古种族深植于血脉中的劫煞之气,这才让他们陷入了失控的边缘。
玄昭指尖不停,继续拨动着云瑶仙琴,琴弦震颤间,虚空中血色符文愈发密集,如漫天繁星般闪烁。
这些符文相互交织,隐隐凝聚出血雨腥风,那数以万计的生灵相互屠戮的景象。
其中杀气浓郁得令人心悸,几乎要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在血色阴霾之中。
殿中众仙神色各异,有人面露惊惧,下意识地后退躲避那弥漫的杀气;有人怒不可遏,死死盯着玄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唯有玄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里。
他长发随琴音微动,面容平静淡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要将这洪荒天地间的所有杀伐与戾气,都倾泻于这琴弦之上,以此为刃,斩断那无形的因果枷锁。
“够了!”
帝俊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面。
刹那间,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而出,那是属于准圣级别的无上神威,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大殿。
蓬勃的太阳真火自他体内涌出,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张牙舞爪地朝着玄昭扑去,与笼罩在他周身的玄黄之气狠狠碰撞在一起。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响彻云霄,金色的火焰与玄黄之气相互交织、碰撞、湮灭。
远处的先天妖神更是被震得气血翻涌,纷纷祭出法宝抵挡。
就在此时,玄昭指尖一停,最后一道琴音戛然而止,余音绕梁,却带着无尽的寒意。
一曲毕,群妖如蒙大赦,纷纷呼出一口浊气,看向玄昭的目光却愈发凶狠,如同饿狼盯住了猎物,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玄昭缓缓起身,对着御座之上的帝俊微微拱手,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晚辈失礼了。
方才曲调中演绎的,不过是先天三族盛极必衰的过往景象,并非针对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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