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悄无声息将归海一刀引入京城,乃至精准送至婚礼现场,幕后之人手段高深莫测,绝非寻常势力可为。
但再隐秘的布局,终会留下痕迹——世上没有真正天衣无缝之事。”
大明帝目光一凝,落在朱无视与捕神身上,心中暗合杨轩之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更何况牵动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岂能毫无破绽?
“那归海一刀该如何处置?”
“废其武功,送往少林幽禁,以此平息众怒。
此人既已两度入魔,难保不再三发作。
留其武力,便是留患。
不如令其青灯古佛前赎罪,也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此处置,各方皆可接受。
至于幕后黑手,追查固然重要,却极难水落石出。
况且对方既然敢布此局,必有后手准备,贸然深挖,恐反中圈套。”
杨轩话音落下,捕神等人互视一眼,皆表赞同。
“好,便依此议。”
大明帝点头应允。
此事虽令人震怒,幸而未误杨轩与云罗的婚事。
更令人惊异的是,昨日杨轩显露的实力,令朝野上下为之侧目——谁能想到,昔日那个驾辕赶车的仆役,竟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再加上登云阁两位红颜助力,如今杨轩麾下精锐之盛,恐怕连权宦重臣亦有所不及。
“驸马留步。”
甫出南书房,杨轩便被曹正淳唤住。
此时此刻,曹正淳心中庆幸万分:先前未曾因私怨与杨轩结仇,反而顺势结盟,实乃明智之举。
“驸马今日神采焕发,喜事临门,精神自是不同凡响,杂家先行道贺了。”
“督主言重了。”
男女私情,杨轩无意多谈。
与一位阉宦论风月,徒增尴尬,毫无必要。
但他心知肚明,曹正淳不会只为一句贺词而留他。
二人缓步前行,沿途小太监无不俯首垂目,恭敬异常。
“驸马,归海一刀一事,真的就此作罢不成?”
“督主眼下是只见枝叶,不见根本。”
杨轩淡淡一笑,语气沉稳:“此事看似纷繁复杂,实则万变不离其宗——关键所在,只在护龙山庄四字。”
“护龙山庄?”
曹正淳眼神骤亮,眉头微挑,满是疑惑:“还请驸马赐教。”
“表面看,刺客闯府伤及的是杨某,可细究因果,真正担责最重者,却是护龙山庄。
正如我方才所言,这是冲着铁胆神候去的局。
不止这一次,上回亦然。
归海一刀不过是棋子,真正的目标,始终是那位镇守江湖、执掌密探的神候大人。”
“那又如何?”
曹正淳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寒光。
那是埋藏已久的执念——只要有机会扳倒朱无视,他绝不会放过。
杨轩直视其眸,一字一顿:“试问,一旦归海一刀之事闹大,朝局动荡,谁将成为最大赢家?”
话音未落,双目如电,紧紧锁住曹正淳。
刹那间,曹正淳如遭雷霆贯顶,杀意顿敛,背脊泛起一阵寒意,冷汗悄然渗出。
“我不知督主是否参与其中,但若护龙山庄倾覆,朝堂格局必将剧变。
届时东厂独揽大权,兵符归于一人之手,政令出自内廷,皇权……还能剩下几分?”
“驸马此言差矣,奴才对陛下忠心不二,岂容驸马如此揣测?”
曹正淳一脸惶急,垂首跪地,语气恳切。
可杨轩眸光微冷,哪会真信他这般做作?只淡然一笑,继续道:
“一旦局势动荡,必有人高举‘肃清奸佞’的大旗蜂拥而起。
督主您权倾朝野,名声在外——恕我直言,那些自诩忠良的朝臣,早就摩拳擦掌,等着拿您立功。
而暗处那位,更是巴不得借刀杀人。”
“这……竟有如此狠毒之谋!”
曹正淳心头一震,脊背发凉,仿佛寒风吹骨。
他虽权势滔天,却也清楚,若失了皇帝庇护,纵有千军万马在手,也不过是众矢之的。
更何况,还有那条藏于暗影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杨轩见他神色微变,便缓缓道:“曹督主,我今日与你推心置腹,只为提醒一句——
你手中所谓兵权、朝柄,皆因背后站着陛下。
众人畏你,实则是惧他龙威。
若有朝一日你失势离宫,无需圣上亲自动手,自然会有无数‘忠臣义士’跳出来,踩着你的尸骨往上爬。”
曹正淳瞳孔骤缩,目光闪烁不定,心中惊涛翻涌。
眼前这人虽为驸马,却是皇上的亲妹夫,所言未必无理。
这时,马车内传来一声娇嗔:“夫君,跟那阉狗啰嗦什么!他心肠比墨还黑!”
杨轩闻声轻笑,掀帘入内,握住云罗郡主的手:“我知道你恨曹正淳,可你要明白——他是你皇兄的人,真正威胁皇权的,是你口中那位‘忠厚仁义’的皇叔朱无视!”
“你说什么?皇叔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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