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死了。身体冰凉，没有一丝生机。
在乐寒的尸体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破旧红色背带裙、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小脸上的女孩。她低着头，赤着脚，周身散发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阴冷怨气。
正是花子。
她似乎对进来的两人并不意外，也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她抬起一只苍白的小手，指了指地上乐寒的尸体，用那空洞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身上有股味道。”
花子歪了歪头，黑洞般的眼睛看向楚风，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的污迹。
“是造谣别人的味道。”
“造谣”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楚风的脑海。他猛地想起来了。
是了，乐寒。在穿越前的学校里，乐寒曾经……曾经因为一些误会和嫉妒，在背后散布过关于另一个性格内向女生的恶毒谣言。那些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给那个女生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甚至一度想要退学。虽然后来事情澄清了，但造成的伤害却无法完全弥补……
楚风当时也知道这件事，还为那个被造谣的女生感到不平，他万万没想到，乐寒曾经的行为，竟然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成为她的催命符。
花子……这个因被霸凌、被孤立而含恨自杀的怨灵，对于“造谣”这种无形的、却能杀人的行为，有着刻骨铭心的痛恨和……极端的敏感？
“她乱说话”花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恨意，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更加冰冷粘稠，“让别人的心很痛……很痛……”
“就像以前她们对我做的那样……”
花子的身影开始微微扭曲，湿漉漉的黑发无风自动，丝丝缕缕地飘起，如同有生命的触手。她脚下的阴影在惨绿灯光下蔓延，仿佛要将整个厕所都吞噬。
“你们……”花子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疯狂和怨毒，“身上有没有那种味道？”
筱筱仙子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将还有些发愣的楚风挡在身后。她感受到花子的怨念正在急剧攀升，从一种悲伤的执念转向了无差别的、毁灭性的疯狂。
“她的罪业，已由她自己用生命偿还。”筱筱仙子声音清冷，试图稳住局面，“我们与她并非同类。”
“偿还？”花子发出一阵尖锐扭曲的笑声，“不够...远远不够...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痛苦……会一直在。”
她猛地指向楚风和筱筱仙子，厉声道：“你们进来是想救她？还是也想说我坏话？”
整个厕所的隔间门开始剧烈地摇晃、开合，发出“砰砰”的撞击声，水龙头自动拧开，流出汩汩的、带着腥气的暗红色液体。墙壁上的污渍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成一张张嘲笑、讥讽的人脸。
花子的领域，因为被触及了最深的痛处，彻底狂暴了。
“小心！”筱筱仙子一把推开楚风，同时双手结印，一层薄薄的太阴光幕瞬间展开，挡住了几束如同利箭般射来的湿发。
楚风踉跄几步站稳，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以及那个被无尽痛苦和怨恨吞噬的小小身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乐寒之死的惋惜，有对花子遭遇的同情，更有对眼前绝境的恐惧。
他知道，单纯的解释和安抚已经没用了。被彻底激怒的花子，现在只想将所有踏入她领地的人，都拖入她那永恒的、充满恶意和痛苦的“游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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