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洞外的风雪依旧肆虐,但洞内这一小方天地,却因为这一簇火焰和一个少年固执的守护,而显得格外珍贵。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筱筱仙子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低呼。
楚风连忙低头看去,只见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迷茫和脆弱,但在看到楚风近在咫尺的脸庞和那跳跃的火焰时,迅速恢复了清明。
她动了动,似乎想坐直,却牵动了伤口,疼得蹙起了眉。
“别动,筱筱姐姐。”楚风连忙道,手臂微微收紧了些,“你伤得很重,需要保暖。”
筱筱仙子沉默了一下,没有挣扎,只是抬眼看了看那簇燃烧的火堆,又看了看楚风被火光映红的、带着担忧和疲惫的侧脸,轻声问道:“你……生的火?”
“嗯。”楚风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用了点……你教我的办法。”
筱筱仙子闻言,冰封般的脸上,似乎融化了一丝极淡的涟漪。她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尝试引导体内被寒意冻结的太阴之力,借助这外界的温暖和楚风身上那微弱的纯阳气息,缓缓疗伤。
洞穴内再次陷入安静,但气氛却不再冰冷绝望。火焰跳跃,温暖着两个相依为命、在绝境中挣扎的灵魂。
楚风抱着怀中依旧冰冷但气息逐渐平稳的筱筱仙子,看着洞外依旧咆哮的风雪,心中那份带她回家的信念,从未如此刻般坚定。
洞穴内,橘红色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驱散了寒意,也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粗糙的洞壁上,随着火焰轻轻摇曳。筱筱仙子靠在楚风怀里,太阴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沉重的伤势,苍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她忽然动了动,抬起眼帘,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下,带着点刚刚恢复精神的狡黠,上下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楚风。
楚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挪开一点距离,却又怕惊扰她疗伤,只能僵硬地保持着姿势。
“喂,小风风~”筱筱仙子的声音还带着伤后的虚弱,但那股熟悉的戏谑调子已经回来了,“姐姐我这次伤得这么重,可是为了谁啊?”
楚风心头一紧,愧疚感再次涌上:“是为了救我对不起,筱筱姐姐,我又拖累你了……”
“知道就好。”筱筱仙子轻哼一声,故意用指尖戳了戳他结实的胸口(隔着衣物),“所以,你这算是……欠姐姐我一条命咯?打算怎么还呀?”
她的气息拂在楚风颈侧,带着一丝冰雪初融般的凉意和淡淡的药草清香,让他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我这条命就是筱筱姐姐的。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楚风急着表忠心,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停停停!”筱筱仙子打断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要你的命了?笨死了!姐姐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她顿了顿,眼神在他泛红的耳朵和紧绷的下颌线上转了一圈,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恶劣趣味的笑容:“不过嘛……看你这么有‘诚意’,姐姐我倒想起个事儿。”
她微微撑起身子,虽然依旧靠在楚风怀里,但距离更近了些,几乎能看清彼此眼中跳动的火焰。这个姿势让楚风浑身都僵住了,大气不敢出。
“之前在黄昏别馆里,某个傻小子好像问过……以后能不能带姐姐回现代,是吧?”筱筱仙子慢悠悠地说道,目光紧锁着楚风瞬间睁大的眼睛,“还说……要带姐姐吃香的喝辣的,看遍新鲜玩意儿?”
楚风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加速起来。他用力点头:“是,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做到。”
“哦?”筱筱仙子挑眉,故意拉长了声音,“可是啊……小风风,你看姐姐我,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着,轻轻扯了扯自己肩头破损、沾着血迹和污渍的衣襟,又示意了一下自己依旧苍白虚弱的脸。
“法力十不存一,重伤未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这么跟你回去?”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夸张的委屈,“你那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把姐姐我当成哪里逃难来的乞丐?或者……把你当成拐带无知少女的坏人?”
“不会的。”楚风急忙反驳,“筱筱姐姐你怎么会是乞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我会照顾好你,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吃最好吃的东西。谁敢乱说,我盘他。”
看着他急赤白脸、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的样子,筱筱仙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似乎牵动了内腑,让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但脸上的笑容却明媚得晃眼。
“傻样儿……”她低声嗔了一句,笑声渐歇,但眼中的戏谑却慢慢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坦诚的柔和。
她重新靠回楚风怀里,声音也低了下来,不再带着刻意的调侃,而是多了几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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