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筱筱仙子,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神情凝重地盯着银幕,眉头紧锁。
“筱筱姐姐?”楚风小声唤道。
“这电影……不对劲。”筱筱仙子低语,声音带着一丝警觉,“不只是故事……有种……很淡,但很纯粹的怨念气息,夹杂在光影和声音里……”
楚风心头一凛。
他又看向另一侧的秋烟。秋烟似乎看得很投入,双手紧紧抓着座椅扶手,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很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奇怪的、近乎痴迷的神色?
电影进入了最后的高潮部分,主角在深夜的古老宅院中,即将与扶桑嫂的怨灵正面遭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放映厅里鸦雀无声。
银幕上,主角颤抖着手,推开了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门内,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门口,悬挂在房梁上,轻轻晃荡……
就在这时,楚风忽然感觉身边的秋烟身体猛地僵直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秋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银幕,瞳孔因为极度恐惧而收缩。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双手不再是抓着扶手,而是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更让楚风头皮发麻的是,在银幕惨白光线的反射下,他隐约看到,在秋烟身后的墙壁阴影里,似乎……多了一道模糊的、微微晃动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像极了电影里悬梁自尽的扶桑嫂。
“秋烟小姐。”楚风惊呼出声。
筱筱仙子也瞬间察觉到了异常,猛地站起身。
但已经太晚了。
秋烟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猛地用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她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向上提起,双脚离地,脖颈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银幕上那个悬吊的身影,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一丝诡异的解脱?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骼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放映厅里突兀地响起。
秋烟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软了下来,悬挂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她的头颅歪向一边,舌头微微吐出,眼睛圆睁,里面还凝固着临死前那极致的惊恐。
她死了。
就在这满是观众的放映厅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与电影中扶桑嫂死亡方式几乎一模一样的姿态,被凭空吊死。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骤然爆发的、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放映厅彻底陷入了混乱。
楚风僵在原地,浑身冰冷,看着秋烟那悬挂的尸体在混乱的人影中微微晃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筱筱仙子一把拉住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快走!这电影是媒介!它把真正的‘东西’……引来了!”
她话音刚落,放映厅的灯光“啪”地一声全部熄灭。银幕也瞬间变黑。真正的黑暗和恐慌,如同潮水般将所有人吞没。
只有楚风,在绝对的黑暗中,仿佛看到银幕的方向,有一个穿着破旧蓝布衫、身形枯槁、脖颈套着绳索的模糊老妇身影,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上,带着一丝怨毒而满足的诡异笑容,空洞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扶桑嫂……
放映厅内彻底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翻倒声、人群盲目冲撞声交织在一起,在绝对的黑暗中发酵成最原始的恐慌。应急灯迟迟没有亮起,仿佛电力系统也被那无形的诅咒所掐断。
楚风被筱筱仙子死死拉住手腕,冰冷的触感让他从目睹秋烟惨死的惊骇中稍稍回神。他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段记忆——那是前世在某个猎奇论坛偶然瞥见的、关于《扶桑嫂》这部电影背后的秘辛。
“筱筱姐姐。”楚风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想起来了,扶桑嫂电影里扮演扶桑嫂的那个女演员。不是在演戏,是当时道具组出了严重失误,用来上吊的绳子是真的,她是在拍摄过程中被活活吊死的。”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颤抖:“她的怨气……她对这场‘死亡演出’的极致怨恨,化作了诅咒,附着在了这部电影上。凡是观看这部电影,并且在特定条件下(可能是在恐惧达到顶点时,或者内心有某种共鸣时)被她‘选中’的人,就会……就会像秋烟一样,重复她的死亡。”
这就是媒介,这就是规则。电影不仅仅是讲述一个恐怖故事,它本身就是承载着枉死者滔天怨念的诅咒之秋烟沉浸于剧情,内心充满了对扶桑嫂遭遇的同情(或许)和恐惧,在电影营造的至暗时刻,她的气息与那诅咒产生了共鸣,从而被扶桑嫂的怨灵拖入了死亡的轮回。
仿佛是为了印证楚风的话,在极度的混乱和黑暗中,楚风再次感觉到那道冰冷、怨毒的目光锁定了自己,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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