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仙子则如同最冷静的舵手,指尖清辉不断闪烁,精细地调控着赤阳精魄输出的能量大小与速度,引导着那股磅礴的暖流,如同温柔的军队,一步步蚕食、融化着孟念一体内顽固的寒冰。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紧绷的守护中缓慢流逝。
孟念一的呻吟声渐渐变得微弱,不是因为痛苦减轻,而是体力与意识在巨大的消耗中逐渐逼近极限。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色的、带着冰碴的淤血,那是被化开的寒毒。
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那被沈观南紧紧握住的手,仿佛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浮木。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他一遍遍嘶哑的呼唤,像微弱却执着的星火,照亮了她冰冷黑暗的意识深处。
一些被遗忘的、温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
是他笨拙地为她庆生时的傻笑
是两人在海边追逐,浪花打湿了裤脚
是他将她护在身后,面对风雨时的宽阔背影
原来那些美好的过往,并未真正被寒意彻底吞噬。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她近乎枯竭的身体深处涌出。她猛地咬紧了下唇,硬生生扛住了又一波撕裂般的痛楚。
筱筱仙子眼中精光一闪:“就是现在!
她指尖清辉大盛,赤阳精魄最后一股最精纯的本源之力,被她彻底激发,化作一道温暖的洪流,席卷向孟念一体内最后、也是最顽固的寒毒核心——那颗被冰封了太久太久的心。
轰
孟念一浑身剧震,猛地仰起头,一道混合着黑色寒气的淤血从口中喷出,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冰,然后又迅速消融蒸发。
紧接着,一股温暖、蓬勃的生机,如同初春解冻的河流,开始在她体内重新流淌起来。皮肤上的潮红与寒霜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淡淡的红润。那萦绕她周身的、令人不适的寒意,如同阳光下的雾气,彻底消散无踪。
她缓缓地、有些脱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如同寒星封冻的眸子,此刻虽然依旧带着疲惫,却清澈、明亮,仿佛洗去了所有尘埃。冰层消融,露出了其下柔软而脆弱的本质。
她感受到了。
那纠缠她数年、让她痛不欲生的寒意,真的……消失了。
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温暖,甚至那折磨她许久的胃部,也只剩下一种暖暖的、舒适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和沈观南依旧紧紧交握的手。他的手背被她掐得血肉模糊,而他只是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狂喜、心疼和如释重负的泪水。
“念一……”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孟念一看着他,看着这个为她闯入险境、弄得一身狼狈、此刻又哭又笑的男子,冰封的心湖,终于彻底漾开了涟漪。
她没有抽回手,反而微微回握了一下。
虽然很轻,却让沈观南浑身一震,巨大的喜悦淹没了他。
筱筱仙子收回了力量,那枚赤阳精魄光芒黯淡了许多,缓缓落入她掌心。她看着相握的两人,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寒根已除,调养几日便可无碍。”
楚风也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露出了疲惫而开心的笑容。
窗外,夜幕已然降临,繁星点点。
但对于房间内的几个人而言,漫长的寒冬,终于过去。
真正的春天,和救赎,似乎才刚刚开始。
房间内,那场驱除寒毒的“战役”留下的紧张气息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极阳与至寒碰撞后的特殊能量涟漪。孟念一靠在软垫上,闭目调息,脸色是久违的红润与安宁。沈观南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一张薄毯,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眼神里的喜悦和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
楚风则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感觉身体被掏空。刚才全力维持精神力护罩,对他的消耗极大,现在松懈下来,只觉得脑袋里像有一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眼皮重得快要抬不起来。他只想就这么瘫到地老天荒。
然而,一个带着明显戏谑意味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般在他旁边响起:
“哟,我们的小风风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神勇的嘛,精神力护罩撑得有模有样,怎么这会儿跟条晒蔫了的咸鱼似的?”
筱筱仙子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身边,正弯腰看着他,绝美的脸上挂着那抹楚风再熟悉不过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关爱”笑容。她甚至还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楚风软绵绵的胳膊。
楚风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气无力地哼道:“筱筱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掏空了?”筱筱仙子挑眉,故作惊讶,“这才哪到哪?不过是维持个最低阶的护罩,引导了点温和的阳力,就虚成这样?看来平时的特训强度还是太低了,连这种小场面都应付得如此勉强。”
楚风:“……” 他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这还叫小场面?那他之前经历的都是什么?新手村教学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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