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将那个沉浸在无边悔恨与自我毁灭痛苦中的男人,独自留在了那片由他自己亲手打造的、冰冷彻骨的地狱里。
真相大白,恶人显形。
而复仇的滋味,原来并非想象中的酣畅淋漓,而是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冰冷与空茫。
但无论如何,那朵曾被踩入泥泞的红玫瑰,终于靠自己,洗清了污名,并亲眼见证了,施加痛苦者……终食恶果。
简童走出沈氏大厦,夜风拂面,带着一丝解脱的凉意。早已等候在外的筱筱仙子和楚风迎了上来,没有多问,只是默契地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
“带我去见她。”简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筱筱仙子微微颔首,指尖灵光一闪,三人身影便已出现在夏微茗那间布置得精致却难掩刻意模仿痕迹的公寓内。
夏微茗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她已无处可逃。她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白裙,长发披散在身后,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
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辩解,只有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翻涌着的是扭曲到极致的怨毒与不甘。
她的目光掠过筱筱仙子和楚风,最终,死死地定格在简童身上。
四目相对。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冲突,空气凝固得如同冰块。
简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亲如姐妹、如今形同陌路、更是带给她无尽苦难的女人,眼中没有恨,没有怒,只剩下一种穿透世事、洞悉根源的怜悯。那怜悯,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夏微茗感到刺痛和羞辱。
简童轻轻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沉重的叹息:
“夏微茗,”
“你后悔吗?”
这句话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夏微茗强装的平静。她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尾巴,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厉色,冷笑道: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愤懑与扭曲:
“为什么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就因为我爸是你们家的下人?就因为我生来就低你一等?!简童,是你!是你害得我如此下场!”
她指着简童,手指因激动而颤抖,话语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
“你天生什么都有!家世、容貌、众人的追捧!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我拼命努力也够不到的东西!你站在高处,施舍给我一点友情和旧衣服,就觉得是莫大的恩赐了吗?!”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瞧好了,我夏微茗,比你简童好千万倍!”
她嘶喊着,脸色因激动而涨红,那双原本试图模仿纯洁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疯狂和嫉恨:
“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
看着她这副彻底撕掉伪装、沉浸在自我构建的受害者逻辑和毁灭欲中的模样,简童眼中的怜悯更深了,却也彻底释然了。
原来,她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骄傲在明处,而夏微茗的“骄傲”,早已在自卑和嫉妒的毒液浸泡下,变成了最丑陋的模样。
筱筱仙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如同看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戏剧。楚风则是紧握着拳,对夏微茗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感到无比愤怒。
简童没有再说话。
只是最后看了夏微茗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无可救药、自困于深渊的可怜虫。
然后,她转身,对筱筱仙子和楚风轻声道:
“我们走吧。”
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是法律和命运,对夏微茗最后的审判。
而她简童,她的路在前方,不再与这泥泞的过去纠缠。
筱筱仙子并未亲自对沈家做什么,她只是如同拨动命运琴弦般,让那些曾被沈修瑾霸道手段压制的对手、那些隐藏的财务漏洞、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交易……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被精准地引爆。
庞大的沈氏商业帝国,如同被抽走了基石的沙堡,在极短的时间内轰然倒塌,破产清算的消息占据了所有财经版面的头条。
而沈修瑾,作为集团的实际掌控者,因其在打压简家、以及后来为逼迫简童就范而涉及的诸多不法行为其中一些,甚至是夏微茗为自保或报复而暗中提供的线索,数罪并罚,银铛入狱。曾经的沈总,如今身着囚服,编号代替了姓名,成了劳改犯中的一员。
巨大的落差,众叛亲离的现实,尤其是得知夏微茗的真面目以及自己过往所有偏执行为的荒谬与错误后……沈修瑾急火攻心,在冰冷的监狱里,晕厥了过去。
最后一幕,并非停留在沈修瑾的狼狈上。
而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处开满鲜花的私人花园里。
简童身着一条剪裁优雅的正红色长裙,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明艳不可方物。她站在一丛盛放的玫瑰旁,微微侧首,目光平静地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正在铁窗后承受苦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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