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一步一步的远离岳家,寒风就像无数把小刀子,腊月的寒风就像淬了冰的碎刀,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风里裹着细小的雪粒,刮在他没被衣物遮住的脸颊上,刺得皮肤生疼,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颧骨就冻得发紫,手背更是裂了好几道细口子,渗出血珠,一沾寒风就结成了暗红色的冰碴。
他把脖子往青布衫里缩了缩,可单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寒气,风还是顺着领口往里灌,冻得他胸腔发紧。怀里揣着岳忠给的粗布包,硬邦邦的杂粮饼硌在肋骨上,每走一步都磨得生疼 —— 那是刚才被岳青霜踹过的地方,此刻淤青还没消,被饼子一压,火辣辣的痛感顺着肋骨往心口钻。布包里的瓷瓶也不安分,里面的疗伤药晃来晃去,“哐当哐当” 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雪林里格外清晰,像在提醒他:你只是个被岳家逐出的废人,连疗伤都要靠旁人施舍。
往东走的小路早被积雪埋了大半,最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每拔一次腿都要费上几分力气。前人踩过的浅痕被新雪盖得七零八落,林玄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踩空摔进雪窝。丹田处的痛感更是没停过,像有无数根细针在里面扎,每深呼吸一次,疼就顺着经脉往四肢蔓延,连手指都跟着发麻。他知道,那是灵根被岳擎苍捏碎后留下的后遗症,碎成渣的灵根还在经脉里搅,稍一用力就疼得钻心。
走了约莫三里地,林玄的腿终于撑不住了。他只觉得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在雪地里,积雪 “噗” 地一声溅起来,灌进领口、袖口,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撑着雪地爬起来,可手臂却软得像没了骨头,刚一用力就抖得厉害。掌心贴在雪地上,冻得发麻的皮肤瞬间传来刺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摔倒时,手掌蹭到了雪地里的碎石,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血珠正慢慢渗出来,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咳……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喉咙里冲出来,扯得胸口发疼。林玄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很快就被寒风冻成了痂,舔了舔,满是铁锈味 —— 那是刚才在岳府议事厅,被岳擎苍的灵力震伤了内腑。他靠在雪地里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岳青霜的嘲讽:“废物就该烂在雪地里,还想跑?”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无意间触到了胸口的龙形玉佩。玉佩还带着他的体温,比周围的雪温高了些许,边缘的龙纹在雪光下隐约可见,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却奇异地让他安定了几分。摸到玉佩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岳擎苍捏着他天灵盖的画面 —— 老人的手指冰凉,指腹的灵力像重锤一样压下来,他甚至能清晰地记得,灵根破碎时那撕心裂肺的疼,还有岳擎苍那句冰冷的话:“废灵根留着也没用,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不能…… 不能就这么认输……” 林玄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用胳膊撑着雪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手肘在雪地里蹭出一道痕迹。可刚站起来没两步,脚下一滑,又重重摔了下去。这一次,他的后背撞在了一棵枯树上,“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他眼前发黑,耳鸣声嗡嗡作响。后背的淤青被撞得生疼,他蜷缩在雪地里,半天缓不过劲来。
恍惚间,岳青霜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比刚才更刺耳:“废物就是废物,灵根没了,连走路都走不稳,还想报仇?我看你还是早点冻死在雪地里,省得丢人现眼!”
这句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林玄心里的不甘。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伤口里,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血珠从掌心渗出来,滴在雪地上,很快就冻成了小小的冰晶,像一颗颗红色的泪。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样子,老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把龙形玉佩塞进他掌心:“玄儿,带着玉佩去找岳家…… 那门亲事能护你…… 好好活下去,将来找到你的根……” 母亲的手很暖,眼神里满是期盼,他当时还在母亲坟前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不让母亲失望。
“我不是废物!” 林玄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他扶着枯树,慢慢站直身体,腿还是在抖,却比刚才稳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丹田的疼,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可没走几步,腿又一软,第三次摔在雪地里 —— 这一次,他正好压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胸口的龙形玉佩 “咔嗒” 一声撞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被胸口体温焐得微热的玉佩,突然爆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刚开始像揣了个暖炉,没过一会儿就变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口的皮肤发疼。林玄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玉佩拿出来,可手指刚碰到玉佩,就看见玉佩表面原本模糊的龙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小龙,在玉佩上慢慢流转,还泛着淡淡的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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