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像是用指甲猛地刮过铁皮,尖锐得让人耳膜发麻。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混杂着土腥味,被晚风裹挟着,蛮横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院子里的人都是见过场面的,脸上虽有变化,却没人真的慌乱。
这种被此地阴煞之气吸引来的孤魂野鬼,他们这几天已经打发了好几拨,大多是些不成气候的小角色。
马祖阳眉头微皱,挥了挥手,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吩咐道:“小赵,去处理一下,速战速决,别让这些东西耽误了正事。”
那个叫小赵的年轻人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转身就要往外走。
“马主任,我……我也去!”
许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张脸上写满了兴奋和紧张。
“我在山上学了这么多年,还没正经跟鬼物动过手呢!”
他看着马祖阳,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马祖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气定神闲的李老头,略一思忖便点了头:“去吧,跟在小赵后面,多看多学,注意安全。”
“好嘞!”
许旺大喜过望,连忙跟上小赵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口的黑暗中。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桌上的阵图上。
张远山的手指在图纸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一个点上。
“师兄,这个邪阵,最阴毒的地方就在于它借地脉煞气流转不休,生生不息。常规的破法,只能暂时压制,治标不治本。”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不再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想要彻底根除,就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阵引’,在破阵的瞬间,以纯阳之力定住阵眼,截断它与地脉的联系。”
李老头摸着下巴,眯着眼看那图纸,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张远山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露出一枚锃光瓦亮的铜钱。
这铜钱看着普通,但一放到桌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温暖了几分,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被驱散了不少。
“这是我早年间费了不少心力得到的一枚‘万人钱’,历经百家手,阳气鼎盛,算是一件不错的法器。用它做其中一个阵引,可以镇住‘生符’。”
说到这里,张远山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李老头。
“但是,光有这个还不够。‘死门’乃是煞气总汇之所,阴气最重,必须要有另一件品阶更高的法器才能压住。师兄,我知道你身上有一块汉代的‘古灵玉’……”
话还没说完,李老头的脸色就变了。
他那只总是不离酒葫芦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布袋。
“你想都别想!”
李老头脖子一梗,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当年在长白山跟一头三百年的老参精换的,你想打它的主意,没门!”
张远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师兄,此乃公事,事关重大……”
“公事也不行!”李老头吹胡子瞪眼,“我这块玉,温养了快五十年,早就通了灵性,是能救命的东西!给你当个破阵的消耗品,我亏不亏啊?”
一旁的刘青眨了眨眼,突然开口:“师傅,你不是说那块玉是你在潘家园花五块钱淘来的吗?还说卖你玉的那个老头缺了颗门牙,笑起来直漏风。”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齐刷刷地看向李老头。
李老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又从红到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宝贝徒弟。
“你这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为师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刘青一脸无辜地缩了缩脖子:“昨天在火车上你喝多了抱着酒葫芦说的,还说下次见了那个漏风老头,要请他再喝一顿呢。”
“我……”
李老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刘青的手指头都在哆嗦。
张远山强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师兄,既然是五块钱淘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就借我用用吧。事成之后,我给你打报告,部门双倍补偿。”
李老头狠狠地剜了刘青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他磨蹭了半天,万般不情愿地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块玉佩。
那玉佩呈淡青色,上面带着天然的血色纹路,入手温润,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把玉佩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拿去!用完了立马还我!要是敢弄出一点裂纹,我把你那堆瓶瓶罐罐全砸了!”
张远山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拿起,连连点头:“师兄放心,我省着用。”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救命!救命啊!”
声音里带着哭腔,是许旺!
众人心头一紧,齐齐朝着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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