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外的薄雾之中,影影绰绰,似乎也有着一大群人。整个场面,剑拔弩张。
张远山走到人群靠后位置,目光向前扫了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周阿婆低声说了几句。
周阿婆听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她看了一眼还站在后面的刘青,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她招了招手,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年轻姑娘立刻走了过来。
“带这位小哥去换身我们寨子的衣服。”周阿婆吩咐道。
刘青正伸长脖子想看清对面的阵仗,冷不丁被人叫到,还有些发懵。换衣服?换什么衣服?这剑拔弩张的关头,怎么还有心思搞变装秀?
他满心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希望师叔能给个解释。
然而张远山只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姿态,便不再理他。
刘青心里直犯嘀咕,这张师叔又在憋什么坏水?每次他露出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准没自己的好事。
尽管心中有疑惑,但在人家地盘上,刘青也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只好跟着那苗家姑娘往旁边的一间木屋走去。
等刘青换上一身靛蓝色的苗族短褂,感觉浑身不自在地走出来时,张远山和李子清已经穿过人群,站到了最前方。
寨口的气氛愈发凝重。
大长老高泉见张远山走近,只是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张远山同样回以点头,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刘青灵觉敏锐,立刻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极细微的法力波动。
传音入密。
师叔在跟那位大长老秘密交流。
“前辈,这次古殃苗寨来势汹汹,恐怕是察觉到了他们寨子里的异常,这次赌斗,他们必定有备而来。”张远山的声音直接在高泉的脑海中响起。
高泉面不改色,依旧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弥漫的晨雾,但他的声音却同样清晰地传回张远山心中:“或许是组织在他们寨子里的动作惊动了他们。提前两年发动赌斗,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溪月苗寨年轻一辈中,能堪大任者寥寥无几,此次赌斗,凶多吉少。”
话语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凝重。
“前辈无妨。”张远山传音道,“晚辈有一计。稍后的赌斗,可让我这师侄以苗寨之人的身份参与第二场,或可出奇制胜,我这师侄.......”
高泉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喜色。他依旧背对着张远山,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刘青和李子清也挤到了前面,这才看清了对面的景象。
薄雾渐渐散去,一支约莫三四十人的队伍显露出来。他们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一个干瘦老者,光秃秃的脑袋在晨光下有些反光,一个标志性的鹰钩鼻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鸷。更骇人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是灰白色的,显然是瞎了。
这人正是古殃苗寨的苗柯长老。
刘青的目光又转回己方阵营的领头人高泉身上,看着他那清癯的面容和乌黑的披肩长发,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张远山嘀咕:“师叔,这位大长老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大长老,统领一寨,本事肯定不小。”
张远山闻言,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年轻?”
他压低了声音,“高泉前辈今年,已经一百零三岁了。”
“一百……多少?”刘青差点把舌头咬了。
一百零三岁?开什么玩笑!虽然他知道修行有成之人,衰老速度会远慢于常人,他师父李老头和师叔张远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一百多岁还长得跟四十岁一样,这也太夸张了点吧?这保养功夫,比师叔的养生之道还厉害啊!
就在刘青震惊时,对面的马队已经到了寨子外几十米处。
为首的苗柯长老一勒缰绳,动作干脆地翻身下马,他身后的族人也齐刷刷地跟着下马,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苗柯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到高泉面前,连半句寒暄都没有,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高泉,开门见山地说道:“高泉,废话少说。既然我们来了,今天就开始‘斗法’吧。”
高泉神色平静:“苗长老,按照规矩,斗法之日尚未……”
“规矩?”苗柯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打断了他,“别跟我提规矩!前几次斗法,你们溪月苗寨次次‘险胜’,真以为我们是傻子,看不出背后有组织的影子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挑衅:“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要么,现在就跟我们斗!要么,就乖乖把‘永生蛊’交出来!别指望再拖延时间,等你的那些外援了!”
此话一出,溪月苗寨这边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年轻人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高泉却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苗柯:“既然苗长老执意如此,那我溪月苗寨,接下了。”
“好!有种!”苗柯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厉色,“那就现在开始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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