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路在越野车的颠簸中向后飞掠。
陈默紧紧抓住车顶扶手,脸色苍白——既因为之前精神消耗过大,也因为王一凡此刻的车速已经让这辆经过龙纹阁改装、性能堪比跑车的越野车轮胎几乎要离开地面。
“那个‘博士’是谁?”风声呼啸中,陈默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抓我们这样的人?”
“龙纹阁的叛徒,一个疯子科学家。”王一凡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载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取林晓晓刚发来的资料,“他认为一切非科技的力量——包括异能和非遗——都是‘古代人类对自然规律的原始认知和应用’,是可以被解析、标准化,甚至流水线生产的‘科学样本’。他要‘去神秘化’所有超凡力量,让它们变成……工具。”
屏幕上闪过几张模糊的照片: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实验室中操作,培养槽里浸泡着某种散发着微光的组织;一张设计图上画着类似机械臂的装置,末端连接的却是绣花针和毛笔;还有一份加密档案的封面,标题是“非物质遗产能量化提取与再植入可行性研究(第二阶段)”。
“他抓传承人,是为了……”陈默声音发涩。
“研究。解剖。拆解他们的能力,找到‘原理’,然后尝试复制,或者……制造出能使用这些能力的‘士兵’。”王一凡眼神冰冷,“在他看来,真正的传承人太‘低效’了,有感情、会疲倦、需要多年练习。他想要的是拧开开关就能剪纸成兵、插上芯片就能吹曲通幽的‘产品’。”
前方山路转弯处,已经能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映红了半边夜空。那是林晓晓给出的坐标——卧龙苗寨。
越野车一个急刹甩尾停在寨门外。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
木质寨门被暴力破开,烧焦的痕迹延伸向寨内。原本依山而建的吊脚楼群,此刻多处着火,火焰在夜风中肆虐。地上躺着几个受伤的苗民,痛苦的呻吟声与女人的哭泣、孩童的尖叫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奇特的香味,像是某种草药燃烧的味道。
王一凡跳下车,瞬间开启感知。【技近乎道】系统面板在视野中弹出警告:
【检测到高强度灵质干扰场,范围覆盖整个村寨。】
【检测到混合型能量残留:科技侧电磁脉冲(已衰减)、精神系干扰波、未知生命能量抽取痕迹。】
【检测到濒危非遗‘湘西苗绣’活性灵质剧烈波动,方位:寨子中心鼓楼,强度:异常,正在急速衰弱!】
“救……救命……”一个手臂烧伤的老苗人挣扎着爬过来,用夹杂着苗语和生涩汉语哭喊,“那些穿白衣服的魔鬼……抢走了阿雅姑娘……往鼓楼去了……他们还、还开枪……放那种让人头晕的光……”
“多少人?长什么样?”王一凡蹲下身,快速检查老人伤势的同时问道。
“五六个人……都戴着奇怪的眼镜,穿着白衣服……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斯文人,说话很客气,但下手好狠……”老人咳出血沫,“阿雅姑娘不肯走,用绣花针扎伤了他们一个人,他们就……就拿出个黑盒子对着她,阿雅姑娘当场就吐了血……”
王一凡眼神一凛。“博士”的人果然配备了专门针对超凡能力的科技武器。他迅速从车上医疗包取出喷雾和绷带给老人做简易处理:“陈默,照顾一下他们。我去鼓楼!”
“我跟你去!”陈默抓起唢呐,眼神里透着倔强和一丝尚未平复的恐惧,“我的唢呐……也许能帮上忙。就像刚才那样。”
王一凡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只是快速道:“跟紧我,听我指令。你的唢呐声可能会干扰对方的精神类武器,但小心别把自己搭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冲入燃烧的寨子。
沿途的惨状触目惊心。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有的是被枪械所伤,有的则死状诡异——身体没有明显伤口,但七窍流血,表情扭曲,像是大脑被什么东西瞬间“烧”过。这是高强度精神冲击造成的死亡。
“这些混蛋……”陈默握紧唢呐的手指节发白。
鼓楼就在寨子中央的广场上,是苗寨里最高的木质建筑,此刻楼顶已经着火。但楼前的景象更加诡异——五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特制战术目镜的人呈扇形散开,手中的武器并非枪械,而是类似声波发射器或能量聚焦装置的科技装备。
他们围住的,是鼓楼前一根雕刻着繁复图腾的立柱。
一个身穿深蓝色苗家服饰的年轻女子背靠立柱站着,她大约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却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痕。她的双手在身前快速动作着——不是在反抗,而是在……刺绣。
是的,刺绣。
她手中没有绣绷,只有一根闪烁着微光的银色绣花针,以及一束色彩斑斓、却浸透了她自己鲜血的丝线。她的指尖不断从自己手臂、脸颊的伤口处蘸取鲜血,混入丝线,然后以立柱表面为“布”,飞速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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