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很冷。
仿佛赤身裸体待在冰天雪地中。
无尽的寒风包裹住自己,让蜷缩着的少年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冻死在这。
呼出白雾,他有些迷茫的站起身。
这是哪?
一望无际的黄沙,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却无一丝温度,似乎有虫叫了自己的名字,叫声轻微的让虫险些无视。
“尼法斯,你怎么在这,安德里他们正在找你呢。”
有着一头碧绿色长发的少年轻笑着拉住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尼法斯’感觉到了开心,他笑着抱住少年,说:“艾林,我刚刚看到了沙暴哦!在这等了这么多天,可算没白待!”
“我还找到了从深处被卷出来的沙林石,冕下一定会开心的!”
他松开艾林,捧住那被誉为沙漠之心的宝石,期待着虫母夸奖他。
“安德里的话,让他等一下也没关系,”
但迎接他的却是满天的火海以及让雄虫绝望的信息素,他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冲进去,但身边的虫拦下了他。
“尼法斯阁下,这里很危险。”
身为未成年的雄虫,他没有权利拒绝亚雌,他哭着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并得到了一个答案——忌惮虫族的智慧种们联合起来策划了这场谋杀,他们在虫域制造混乱,偷偷潜入了主星,并给虫母下了幻海花蜜,沉溺在虚幻甜蜜梦境中的虫母驱散了亚雌们。
没有虫可以拒绝虫母,即使他们是虫母的护卫。
‘尼法斯’觉得被撕裂成了两只虫,一个在痛哭,一个在旁观。
旁观的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
他颤抖着询问:
“新的冕下是谁?”
“很遗憾,拉林达冕下并未选择继承虫。”亚雌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似乎死的不是虫母,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虫。
这在亚雌看来是正常的,死了就是死了,他们不会像雄虫那样为此痛苦甚至哭泣,他们只会冷静的安排好一切,并选择下一位虫母。
这对许多强大的亚雌来说是机会。
‘尼法斯’僵住了身体,紧接着痛苦来临的是恐惧,他一秒都等不下去了,他要去找安德里,成年的雄虫留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地狱。
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切都消失了。
“尼法斯,你在做什么? 你这家伙不会比我先疯吧?”一个沙哑的声音吹散了‘尼法斯’的迷茫,他勾起嘴角,懒洋洋的看着躺在床上被砍掉尾钩的艾林,满是嘲讽的说:“怎么会,我可没你这么脆弱。”
“也是,你可是王夫。”
艾林轻笑着说,他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淤青和鞭痕,漂亮的蝶翼残破,已经无法收回,就那样被他压在身下。
他的脸仍旧漂亮,大抵也是因此,他的脸是唯一完好的地方。
“尼法斯,你说我有多少个孩子?一千个、一万个?”
“别想这些,我不希望你也疯了...哈,不过你也疯的差不多了,亚雌可不会生虫蛋。”
艾林抬头看了眼时间,眼神黯淡了一下,喃喃自语:“又到时间了呢...尼法斯,希望我还能见到你。”
“...别死,我只有你了。”
这场继承虫的争夺战持续了太久,久到他几乎忘了曾经是什么样的,他依附于现如今最强大的雌虫,地位比大多数雄虫都高一些,只用服务高等级的亚雌和那位雌虫,这群家伙自诩高贵,不会玩一些特别脏的。
“有时候真想问问,那些杀死虫母的智慧种后不后悔。”
自以为找到虫族的弱点,想趁机奴役没有继承虫陷入内乱的虫族,但可惜,他们一点都不了解虫族,
为此他们付出了灭族的代价。
虫族和其他智慧种不一样,我们不会陷入无止尽的内乱让外族入侵,也不会因为外族入侵而停滞社会发展,同时更不会因外族的贿赂而反攻己族。
我们是绝对的种族主义者。
“虫母...真的还会诞生吗?”
‘尼法斯’垂下眼,颓废的笑了一声,走向了不远处华美的镜子,真漂亮啊,和我一点也不相配。
但当他走到镜子面前,其中映出的虫却让他愣在了原地,是一个金发金瞳的...少年?
“这不是我...”暂且不论我早已成年一百多年,这张脸,发色和瞳色和我全无相似之处。
滴答,滴答。
他感觉到了某种恐惧与虚假包围了自己,‘尼法斯’想将手放在镜子上,但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他的手直接陷了进去,来不及反抗,他整个人都跌入镜中。
无数的记忆在这个纯黑色的空间中飘荡,它们涌入那个变得沉默的少年身体里,那些痛苦的悲伤的让人升起愤怒与怨恨的记忆,他仿佛亲历了那一切。
艾尔辛感受着那些情绪,沉重的仿佛要将他吞没。
浓重的绝望包围他,最后将他唤醒的是夹在那些记忆中的微弱的喜悦,那是曾经雄虫微不足道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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