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动作一滞,竟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伸手探入袖中,摸到了那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那是她离开前留下的“定神香”,他轻轻拔开瓶塞,嗅了一口那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药草甜香的气息,心中那莫名的躁动才稍稍平复。
“王爷。”心腹谢刃大步从门外走入,神情肃穆地禀报道,“徐崇安已经拿下,从他府邸的密室中,抄出了他与北狄往来的密信和三十万两黄金的账册,证据确凿。”
凤玄凌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这等通敌叛国之贼,应当立刻明正典刑,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然而这一次,他却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将他押入天牢最深处,单独看管。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本王。”
谢刃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不动他吗?此等罪行,足以诛九族了。”
凤玄凌闭上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道仍在微微发烫的金纹,嗓音低哑而复杂:“她在北境布局。我若此刻乱杀,就等于提前掀了她的底牌,坏了她的局。”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人,硬生生压下了自己雷霆万钧的手段,选择做一个安静的观棋者。
三日后,掺有“热脉散”的补给粮草顺利抵达北境前线。
将士们遵照军令,每日饮用。
那药汤入口微辛,入喉后便化作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在酷寒的边境,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军营中人人称颂慕大小姐仁心仁德,士气为之大振。
可好景不长,到了第七日,军中陆续有人出现头晕、恶心呕吐的症状,紧接着便是四肢僵硬,行动不便。
恐慌开始蔓延,所有人都以为是新的瘟疫。
无人知晓,这“热脉散”中后期会缓慢释放一种微量的“温滞素”,此物对常人无害,但与那些内应体内预先种下的阴寒蛊虫结合,便会形成致命的“冷热相冲”之症。
蛊虫被热气激发,狂躁不安,却又被温滞素压制,无法发作,最终会在七日之内,让宿主经脉寸寸爆裂而亡。
就在军心浮动之际,慕云歌算准了时间,派出的快马携带着真正的解药“阴阳调和丸”和她的亲笔信抵达。
信中言明:“此前的‘热脉散’乃我试炼之新药,药性未知,致使部分将士身体不适,歌,深感愧疚。凡出现症状并主动上报者,皆为我北境军之忠勇之士,可凭此信领取解药,并赏银十两,记名在册,日后优先提拔。”
一场看似突如其来的灾难,瞬间变成了一场甄别忠奸的精准筛选。
那些身中“冷热相冲”之症的内应,为了不暴露自己体内的蛊虫,只能强忍着痛苦,选择隐瞒病情。
而他们,也正是慕云歌要找的人。
四表哥萧承宇手持一份由各营暗中上报的“隐瞒病情者”名单,连夜展开了清洗。
军营为之一肃,再无掣肘之忧。
当夜,风雪初歇。
慕云歌独自一人立于营地最高处的哨塔之上,遥望着漫天繁星。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逆向契约稳定度已达98%,情感共振值已突破临界点。】
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被夜风吹散,带着几分无人能懂的寂寥。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指尖那道与凤玄凌遥相呼应的淡淡金纹,低声呢喃:“凤玄凌,你以为我是在逼你成长,让你看清这世道险恶吗?你错了……”
“我是要让你明白,即便没有我,你也必须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独自撑起这片江山的王者。”
话音未落,她指尖的金纹骤然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烫感传来。
紧接着,一股汹涌澎湃的情绪洪流,跨越千山万水,毫无预兆地狠狠撞入她的识海——那情绪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怒,令人窒息的焦灼,以及……一丝深藏其中,近乎孩童般的委屈。
慕云歌心头猛地一震,那股冲击之强烈,让她险些站立不稳。
她立刻盘膝坐下,试图调息平复,脑中却响起了系统尖锐的警报声:【警告!
检测到超强度精神冲击!
疑似契约另一方宿主遭遇极端情绪刺激,请主体立刻稳固心神!】
她猛地睁开双眼,望向遥远的南方,京城的方向,秀眉紧蹙,喃喃自语:“怎么了?你又想我了?”
远处,风雪再次卷起,吹动着猎猎作响的旌旗,仿佛整个沉寂的天地,都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疑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原本尽在掌握的心,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不受控制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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