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期,仿佛一场漫长的煎熬。
当萧承宇的身影出现在王府门外时,他座下的神骏宝马几乎是力竭跪倒,一路的尘与汗在他脸上冲刷出两道泥痕。
他顾不上喘息,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木盒,声音嘶哑地递给早已等候在前的慕云歌:“小七,边关急信。”
慕云歌接过木盒,指尖竟有些微的颤抖。
木盒开启,一封信笺和一包焦黑的残片静静躺在其中。
她先展开信,是大表哥萧振威那熟悉的、遒劲有力的笔迹,然而此刻,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难掩的惊骇与凝重。
“姑母坟土确有异常。依你所言掘开三尺,赫然见到无数细如发丝的黑根死死缠住宿棺,形态诡异。我取下些许根须,请当地奇人辨认,又送往军中化验,最终确认此物乃是前朝禁术中记载的蛊毒植物——‘噬魂藤’。此藤阴毒无比,唯有以埋葬者最亲近的血亲之血,日夜浇灌,方可存活。它会吸食亡者残存的魂魄与地气,滋养自身,一旦长成,其根部的毒牙便可制成天下至毒的蛊。”
噬魂藤……至亲之血……慕云歌的呼吸猛然一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母亲的坟,竟成了别人培养蛊毒的苗圃!
而浇灌这毒藤的,竟然是她自己的血,是她每次祭拜时,因思念而滴落的血泪,或是……或是有人刻意盗取了她的血!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信笺的后半段。
“此外,我在棺木夹层中发现此物。”
慕云歌颤抖着手,捏起了那包焦黑的残片。
尽管已被焚烧得不成样子,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种极为柔软名贵的布料。
她将碎片拼凑起来,隐约能看到一角精致的宫造织法,而在那焦黑的边缘,一个用金线绣出的、几乎无法辨认的标记,顽强地存留了下来——“壬戌三月初七”。
壬戌三月初七……那不正是她出生的日子吗?
一个深埋心底,几乎被遗忘的画面轰然炸开。
那年她刚及笄,无意中听府里老人说起,她出生那夜,母亲的陪嫁宅邸意外走水,火光冲天,而王府却同时抬出了一口小小的棺材,说是……说是她有个刚出生便夭折的孪生妹妹。
原来不是!
母亲根本没有生下双生子!
那襁褓,那被烧毁的宅邸,那口小小的棺材……装的是另一个无辜的婴儿!
母亲根本不是因产后体弱而病逝,她是发现了有人在用新生的婴儿试炼这种歹毒的“噬魂藤”,甚至可能想将刚出生的她也当成祭品,所以才被狠心灭口!
滔天的恨意与冰冷的寒气自四肢百骸涌起,慕云歌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淋漓却不自知。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系统会判定母亲的死因“存疑”,为什么她的血会对那些毒物有如此奇异的反应。
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这场长达十几年的、以她为核心的阴谋。
当夜,王府主院的浴池水汽氤氲,混杂着安神香清冷的气息。
慕云歌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将母亲留下的那枚断裂的玉簪取出。
玉簪已不复往日光华,断口处粗糙扎手,一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她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珠滴入掌心的灵泉之中,随即把断簪浸入。
灵泉水瞬间泛起淡淡的红光,将玉簪包裹。
她闭上眼,将冰凉的玉簪贴在自己额前。
【检测到微弱生物电波,符合遗留意识片段特征,正在尝试连接……连接成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下一瞬,无数模糊混乱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一间昏暗的室内,烛火摇曳。
年轻的母亲身披外衣,正伏案疾书,似乎在写一封信。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握笔的手指因用力而痉挛,口中反复呢喃着几个词:“……快跑……别回来……他们要拿你……当容器……”
突然,房门“砰”地一声被巨力踹开!
数道高大的黑影如鬼魅般涌入,冰冷的杀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母亲惊恐地抬头,将那封信死死按在胸口,画面在这一刻剧烈晃动,最终归于一片黑暗。
慕云歌猛地睁开双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可她的唇边,却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
容器?
好啊,真是好得很。
太子想要她的血去解毒,背后那不知名的势力想要用她来滋养蛊毒,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器皿。
“既然你们都想用我,”她对着镜中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眸子,一字一顿地低语,“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她的眼神瞬间从悲痛转为锐利的算计,立刻扬声召见谢刃。
“放出消息,就说本王妃思母心切,欲亲自前往皇陵祭拜。时间定在三日后的辰时,路线就走东郊那条最偏僻的古道。”
谢刃一惊,刚想劝阻,却被慕云歌冰冷的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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