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血泪并未立刻凝固,它在锦被上微微颤动,泛着幽微的金芒,仿佛拥有生命。
慕云歌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其沾起,置于一块素白的帕子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滴血珠竟如水银般缓缓游走,最终在帕面蜿蜒勾勒出一个扭曲而古老的“凤”字。
她心头剧震,呼吸几乎停滞。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她的神经上:【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皇族血脉献祭反应——‘血脉泣金’现象。此现象仅在承载者遭受至亲以生命为代价的诅咒或守护时显现。】
不等她消化这惊人的信息,更令她遍体生寒的提示接踵而至:【检测到‘凤氏血脉共鸣’,绑定身份修正中……修正完毕。
宿主:慕云歌。
身份:凤氏双生血脉之‘容器’。】
容器?
她不是来自异世的孤魂,占据了这具身体吗?
怎么会成了什么“容器”?这个词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悚然。
她猛地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针,针尖刺入掌心带来的锐痛强迫她混乱的思绪回归冷静。
此刻绝不能乱。
姐姐刚刚苏醒,根基未稳,而敌人显然已在暗处布下天罗地网,正窥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她必须先稳住局面,将所有的震惊与疑惑压在心底。
“小姐。”青黛压低了声音,从门外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手中捏着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笺,“四表哥的加急密信。”
慕云歌接过信,指尖触及火漆上熟悉的萧家苍鹰徽记,心中陡然一沉。
她迅速拆开,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急切与怒火。
是四表哥萧承宇从北境边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信中说,外祖父萧震北元帅在巡查北境要道“鬼愁峡”时遭遇伏击,幸得亲卫拼死护卫,才未伤及性命。
但对方淬在箭矢上的剧毒,与十年前导致母亲萧云卿“难产”而亡的毒,如出一辙。
信的末尾,只有一句简短而沉重的话,却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了慕云歌的眼底:“云歌,他们没死,他们在等你回来。”
“啪”的一声,信纸被她捏得变了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母亲不是难产而亡?
是被毒杀!
十年了,整整十年,她和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如今,这只黑手又伸向了远在边关的外祖父……这不是巧合,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清剿,一场针对他们萧家血脉的赶尽杀绝!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翻涌的杀意被强行按捺下去,转而化为一片冰冷的沉静。
“青黛,”她声音嘶哑地开口,“立刻传我的命令给谢刃,封锁紫宸宫内外一切消息,特别是关于姐姐已经苏醒的事。从现在起,对外的说法只有一个。皇后娘娘伤势过重,依旧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她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以为,他们最重要的目标还是一枚脆弱的棋子,任由他们摆布。
话音刚落,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凤玄凌披着一件外衣走了进来。
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原本因伤势而苍白的脸上,一双凤眸却锐利如鹰。
他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径直落在慕云歌紧攥着信纸的手上,以及她身上那一闪而逝的、几乎无法掩饰的戾气。
“边关的事,要瞒着我?”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伤后特有的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慕云歌不想在这种时候与他过多解释,只是冷淡地将信纸收入袖中:“你的伤还没好,现在最该做的是静养,而不是来查我的岗。”
凤玄凌没有理会她的说辞,忽然向前一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腕间那根无形的红绳仿佛被瞬间激活,血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两人心头皆是一颤,一种奇异的共鸣感流遍四肢百骸。
“你的脉搏在说谎。”他凑近她,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动了你最在乎的人?”
那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她紧锁的心房。
慕云歌浑身一僵,紧绷的肩膀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微不可察地塌陷下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承认,凤玄凌眼中的寒意更甚。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从墙上挂着的剑鞘中“哐啷”一声抽出佩剑。
寒光一闪,他竟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立刻汹涌而出。
慕云歌大惊:“你疯了!”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地将流血的手臂伸到她面前,对着她随身携带的那个用以储存灵泉水的小玉瓶,沉声道:“我的血,能最大限度地激发灵泉追踪阴毒来源的效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镇压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奴’。用它,去查清那支毒箭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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