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来自皇帝命核的碎片。
那破碎的遗物与一种古老的心跳产生了共鸣,那寒冷的能量渗入了大地。
三日后的子时,夜色如墨,唯有北岭烽火台的方向,一道赤羽般的狼烟撕裂天幕,直冲云霄。
那是不死不休的军号,是最高等级的警讯。
紧接着,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如雪片般飞向四方,消息以雷霆万钧之势,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传遍了整座京城——镇国大将军,慕云歌的外祖父萧烈,以“清君侧,诛奸佞”的名义,陈兵京畿之外三十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中那些蛰伏已久的元老重臣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上书,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奏折堆满了御案,无一不是弹劾摄政王凤玄凌“僭越惑主,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有甚者,已公然提出废黜摄政,另立新帝。
整座皇城风声鹤唳,山雨欲来。
然而,这滔天巨浪的中心,摄政王府内,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静谧。
暖阁中,炭火烧得正旺,小巧的泥炉上,泉水在银壶中“咕嘟”作响。
慕云歌正素手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神态悠然,仿佛窗外的满城风雨不过是远处的一曲助兴小调。
青黛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和振奋,低声道:“王妃,老将军的兵马已经抵达京郊三十里外,前锋是萧振威将军。宫里和朝堂都乱成了一锅粥,都在等着王爷的反应。”
慕云歌提起银壶,滚烫的沸水冲入盖碗,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清丽的眉眼。
她将第一道茶水倾倒,复又注水,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凝滞。
直到第二泡茶汤色泽澄亮,她才满意地端起茶盏,递给青黛一杯,自己则浅浅啜了一口,唇边勾起一抹清浅而了然的笑意。
“外祖父,最是懂我。”她轻声呢喃,眸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这一出‘逼宫’的大戏,唱得真是滴水不漏,恰到好处。”
就在此时,凤玄凌一身玄色铁甲,自外归来。
甲胄冰冷坚硬,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冷峭,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没有丝毫被大军压境的慌乱,反而燃着兴奋而危险的火焰。
他没有回内室,而是径直走向王府高处的望楼。
城楼之上,寒风猎猎,吹得他身后的大氅翻飞如墨色羽翼。
他亲自登上城头,手扶冰冷的城垛,遥遥望向远处连营的火光。
萧家军的前锋已在城下,为首一员大将,正是萧烈长子,慕云歌的舅舅萧振威。
萧振威一身戎装,身形魁梧如山,见到城楼上的凤玄凌,并未有任何挑衅之举,只是翻身下马,隔着护城河,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凤玄凌并未问他为何而来,也未提那三十万大军,只是居高临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我待你妹妹,如何?”
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却让紧张对峙的气氛瞬间一变。
萧振威抬头,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城楼上的摄政王,声音洪亮如钟:“王爷待云歌如珠如宝,萧家上下感念在心!但若有朝一日,王爷负她一分,我萧家百万铁骑,必将踏平你的摄政王府!”
“好!”凤玄凌闻言,竟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狂傲与快意。
他一挥手,声震四野:“那你便回去告诉老将军——本王要在京郊设宴,款待诸位远道而来的‘忠臣’!”
说罢,他转身走下城楼,冰冷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森然寒光。
他回到暖阁,目光落在依旧从容煮茶的慕云歌身上,眼底的冰霜瞬间融化成一汪深潭。
“你也去,”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抚过她柔顺的发丝,“穿你最红的那条裙子。”
三日后,京郊皇家猎场。
这里被临时改成了宴会场地,旌旗招展,守卫森严。
文武百官,无论心中作何感想,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赴宴。
他们心中惴惴,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摄政王究竟要唱哪一出。
宴会开始,百官各怀心思地落座,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
就在此时,一阵环佩叮当的轻响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云歌一袭绚烂的赤色宫裙,缓步入场。
那红色犹如最烈的美酒,又似最艳的鲜血,在昏暗的天光下耀眼夺目。
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手中却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药鼎,鼎中盛着暗色的汤药,正冒着丝丝热气。
她走到宴席中央,向着凤玄凌盈盈一拜,随即转向众臣,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王爷近日操劳,偶感体弱。云歌不才,特意为王爷研制了一副‘延寿十全汤’。此汤不仅能固本培元,更有延年益寿之奇效。王爷仁德,不忍独享,特命我将此汤敬献诸公,以谢各位为国分忧之劳。”
在她说话的同时,一抹无人察觉的微光在她眼底闪过。
系统面板在她的视野中悄然展开,飞速分析着在场每一位宾客的气血波动与命格特征。
很快,十二个名字被金色的光芒标记出来——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与先帝“归一阵”有着千丝万缕血脉关联的宗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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