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深邃无垠的黑暗,以及一股比深渊更古老、更浩瀚的气息。
慕云歌的灵魂仿佛都在这股气息面前战栗。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生命面对其起源时最本能的敬畏与渺小感。
【“枷锁”已破,“钥匙”归位……欢迎来到……真正的试炼场。】
那沧桑的声音在她的意识中缓缓消散,留下的余音却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她头脑发懵。
什么意思?
枷锁……是指凤氏皇族对药灵的血腥献祭和滥用吗?
他们杀了末代皇帝,所以“枷锁”已破?
那这之前的一切,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那场九死一生的复仇,难道都只是一场……“新手教程”?
这个念头让慕云歌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洞开的石门。
门后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旋转,像一个通往未知宇宙的星云漩涡,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唔……”
一声微弱的呻吟打断了她的思绪。
慕云歌猛地回头,发现凤玄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深邃的凤眸却异常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以及她身后那扇诡异的门。
那股浩瀚的气息似乎也惊醒了他。
“云歌……”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安定人心的力量,“那是什么?”
他没有问自己身在何处,也没有问自己为何还活着。
仿佛一睁眼,他就立刻捕捉到了当前最核心的变故。
慕云歌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半跪在他身边,用最简洁的语言将壁画上的内容和那扇突然出现的门解释了一遍。
“……我怀疑,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打开这扇门。凤氏皇族的千年诅咒,药灵的真正秘密,答案很可能就在门的后面。”她看着凤玄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那里……是完全的未知。生死难料。”
凤玄凌沉默地听着,视线从壁画上那对相拥的身影,缓缓移回慕云歌的脸上。
他挣扎着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你怕吗?”他问。
慕云歌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怕。但我更想知道真相。我不想我们永远背负着这个所谓的‘药灵’诅咒活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成为药灵的主人,现在看来,她和凤玄凌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祭品”,刚刚从一个祭坛,踏入了另一个更广阔的祭坛。
凤玄凌的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浅、却真实无比的笑意。
那笑容驱散了他脸上的死气,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我此生所愿,不过是复仇与……你。”他慢慢地说着,气息虽弱,字字却清晰无比,“仇已报,而你在我身边。无论是生是死,是地狱还是深渊,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他用尽力气,反手握住了慕云歌的手。
“我们……一起去看看。”
慕云歌的心猛地一颤,所有的不安与惶恐,在这一刻都被他掌心的温度抚平。
是啊,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上面有谢刃和青黛他们,新的秩序已经建立,他们留下的火种会燎原。
而他们的使命,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在那片凡俗的土地上。
“好。”慕云歌重重点头,她扶起凤玄凌,让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相依着,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通往未知的门。
没有犹豫,没有回头。
当他们踏入门框的瞬间,身后的整个石室,连同那千年的壁画,都如同沙画般悄然崩解、消散。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拉扯力传来,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慕云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都被分解成了最细微的粒子,然后又在一种玄奥的力量下被重新聚合。
她紧紧抱着凤玄凌,将自己的药灵之力毫无保留地渡入他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脚下再次传来踏上实地的感觉时,两人眼前的景象,让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慕云歌也彻底失神。
他们正站在一片悬浮于无尽黑暗中的陆地碎片上。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一望无际的、死寂的虚空。
远处,一条条大如山脉的巨大黑色锁链,从虚空的四面八方延伸而来,层层叠叠,共同锁着这片破碎空间的中心。
锁链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其中有几条已经从中断裂,断口处还散发着微弱的蓝色荧光,仿佛刚刚才被挣断。
这里……就是“枷锁”的具象化?
而在那无数锁链的尽头,空间的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座残破的、散发着青铜色光芒的古老宫殿。
那座宫殿的风格,与慕云歌所知的任何时代都截然不同,充满了荒凉、神圣而又悲怆的气息。
就在这时,那个沧桑的、带着叹息的声音,再一次在两人灵魂深处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是提示,而是陈述,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终于……有人来了。】
【欢迎来到“囚神之地”,被遗忘的放逐之所。】
【孩子,活下去,穿过这片“锁链之墟”,抵达中心的“镇神殿”……】
【然后……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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