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石崩裂的烟尘还未散尽,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穿过尘埃,稳稳抵住了男人即将拍下第二掌的胸口。
“你也想进去陪我妈聊天?”
清冷带笑的声音响起,那毁天灭地的黑金火焰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呲溜一下灭了个干净。
凤玄凌僵在原地,瞳孔剧烈震颤。
尘埃落定,慕云歌毫发无伤地站在碎石堆上,衣摆连个褶皱都没乱,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和……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心疼。
“歌儿……”凤玄凌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把沙砾,他猛地伸手想抱她,却又在碰到她衣角的瞬间生生停住,像是怕碰碎了什么幻影,“你……没事?”
“不但没事,还顺便继承了一笔遗产。”慕云歌反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指,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走吧,咱们回家。这破门以后不用砸了,要是把你手砸坏了,我那一仓库的接骨膏都不够用。”
这场惊心动魄的“破门救妻”戏码,最终以一种极其家常的方式收场。
回到未央宫后,慕云歌却没闲着。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两个时辰,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卷墨迹未干的策论。
“青黛,研墨。”她将策论铺在案上,目光却越过窗棂,看向了皇宫东南角的春祭坛。
那里原本是用来祭祀天地、祈求风调雨顺的地方。
“娘娘,您这是……”青黛看着纸上“医者宣誓礼”五个大字,有些发懵,“这春祭大典向来是礼部那群老头子的地盘,您这时候插一脚,还要请那些赤脚大夫进京,不怕那些御史把唾沫星子喷到咱们未央宫大门上?”
“就是要让他们喷。”慕云歌提笔,在宣誓人一栏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不仅要请基层医员,还要特许百姓沿街观礼。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到,站在那高台上的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神官,而是平日里给他们把脉、抓药、接生的普通人。”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那个伪圣女死了,但人心里的鬼还在。与其让他们去拜那些虚无缥缈、还要吃人的‘神’,不如让他们看看活生生的人。我要他们看清——真正的权威,不是来自神坛上的装神弄鬼,而是万人同声的承诺。”
“吾辈行医,不问贵贱,不辨血脉,唯证于术,立信于民。”
青黛低声念着那行誓词,只觉得心头莫名滚烫。
这哪里是誓词,这分明是给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下的战书。
就在这股热血还未平复之时,一道更猛烈的惊雷在朝堂炸响。
凤玄凌不仅准了慕云歌的折子,还反手甩出了一道《育嗣查验令》。
这道旨意刁钻得令人发指:凡近三年出生、具特殊体征(如手腕胎记、夜光瞳)的宗室女婴,必须由药典司派专人上门核查,美其名曰“优生优育”,实则是要排除“人为催脉”的可能。
一旦发现隐瞒,不论爵位高低,削爵流放,三代禁仕。
这简直就是往那群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心窝子上捅刀子。
第二天早朝,金銮殿差点被掀翻。
几个平日里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亲王,此刻却像是打了鸡血,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陛下啊!这是亵渎皇族血脉啊!哪里有让人随便查验宗室贵女身子的道理?这是要毁了祖宗的规矩啊!”
凤玄凌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慕云歌刚送他的那个用来“解压”的软胶球,一下一下地捏着。
“祖宗规矩?”他眼皮都没抬,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朕的母亲,当年也被你们叫做‘圣皿’。结果呢?地宫里那一捧灰,朕连拼都拼不起来。”
大殿内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谁若是觉得这道令不妥,”凤玄凌抬起眼,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几个老亲王,“朕不介意亲自带人去你们府上,好好查一查那些‘规矩’。”
此令一出,不容置喙。
就在朝堂上还在打嘴仗的时候,谢刃已经带着黑甲卫改头换面的“净火营”,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扑向了京城的阴暗角落。
城西一座不起眼的别院里,谢刃翻看着从暗格里搜出来的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统领,这上面记的‘引灵膏’用量,足够把十个大活人毒死了。”手下低声汇报,“这家的主人是安平侯的远房侄子,人就在后院,抓不抓?”
“抓什么抓?”谢刃合上账本,随手扔回桌上,“那是刑部的事,咱们只负责‘不小心’丢东西。”
当晚,这本账目的副本就“极其巧合”地出现在了安平侯政敌的书桌上。
不出三日,御史台的弹劾折子就像雪片一样飞进了皇宫。
四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重臣被指“私炼禁药、污损皇统”,甚至连具体的药方和受害女童的名单都被爆了出来。
与此同时,京城的茶馆酒肆里,流言比瘟疫传得还快。
“听说了吗?那张家的小女儿之所以眼睛晚上发绿光,根本不是什么天生异象,是她爹给她喂了三年的荧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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