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雪言换了件暖色的衣裳,还插上了云老太太给的那支点翠发簪。
云家虽然传统,但并不封建,现在大多都是穿的旗袍,云雪言也有不少款型的旗袍,却唯独不喜欢无袖或紧袖的。
“咚咚”
“请进。”
泠姨将门推开,站在一旁。云雪言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走进来。
郭医生见到来人起身道:“小小姐。”
云雪言点头应了声,“郭医生。”偏过头对泠姨说“泠姨,你先出去等着。”
“好。”泠姨离开,将门带上。
云雪言和郭医生走到窗户旁,郭医生指了指椅子道:“小小姐,请坐。娇奴也来了。”
窝在云雪言怀里的狐狸,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懒洋洋的嘤了声。
郭医生给云雪言倒了杯水,云雪言接过道了声谢谢,抿了一口润了润唇,然后将纸杯放在桌子上,
郭医生坐在云雪言对面,“小小姐,最近过得好吗?气色比之前要好多了。”
“挺好的。”
郭医生微微一笑,“看出来了。”指着桌上的纸杯,“天气侧来时,小小姐也是笑着接过,但并没有喝。”
“小小姐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方便和我说说吗?”
实际上,对于那些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而言,郭医生如此堂而皇之地询问显然是不合适的。但云雪言却是个例外。她学习过心理学,而且对这种拐弯抹角、试图套取他人话语的方式很是讨厌。
郭医生,对于云雪言而言,是除了云家人和封家之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对于他,云雪言还算尊敬。
“遇到了一群很好的人,他们都真心待我,虽然有时…不太正经,但我和他们相处时…很开心,他们给我的感觉和那些人不一样,和你们……也不一样”
云雪言顿了顿,看向窗外,沉默了几秒后继续说:“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安逸,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自己的情绪,但……”
“小小姐是怕自己收不住情绪,会伤害到他们吗。”
的大眼睛凝视着云雪言,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
这小家伙通身雪白,宛如冬日里的初雪,纯洁无瑕,唯有那眼尾处的一抹异色,犹如天边的晚霞,为它增添了几分妩媚与神秘。它的一只前爪上绑着一根鲜艳的红绳,上面系着的两根黄金铃铛,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娇贵与独特,宛如一个备受宠爱的娇奴。
娇奴一直养在景园,有专给他设计的一个院落,还有专业的佣人照顾,以至于养成了他这娇贵任性更懒惰的性子,走几步都要人抱,还很挑食。
但平常再怎么任性到了云雪言,这却异常乖顺,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她的手里。
窗外晴空如洗,绿荫如诗,外面的天地宛如一幅壮阔的画卷,盛大得让小小的窗框相形见绌,展露的不过是它千万分之一。因为慕浪和那些朋友,自己才愿意尝试透过窗户窥视外面的世界,如今,似乎变得更加贪心了,这小小的一扇窗户已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
然而,期望就像一把双刃剑,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没有期望便不会有失望的刺痛。
云雪言害怕,害怕自己也满心欢喜地推门而出,如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渴望着飞向那充满美好与希望的未来,最后却如黄粱一梦般虚幻,欢喜一场后又再次灰溜溜地狼狈而归。到那时,自己恐怕会如疯子般癫狂吧。
郭医生心中暗自叹息,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惋惜之情。这个小姑娘面容姣好,乖巧可人,一看便知是那种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种名门闺秀的气质,显然是在一个大家族中被娇生惯养长大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却遭受了如此不幸的遭遇。郭医生无法想象那些畜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会将她摧残成这副模样。对任何人都很戒备。
自己还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云卿歌抱着云雪言来的时候,双眼空洞,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的洋娃娃一般。
小姑娘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云卿歌怀里,时醒时昏,医生云卿哥,云家,封家以及平时照顾云雪言的佣人,轮番来陪着云雪言搜罗了各种新奇漂亮的玩意儿,最后连丁点效果都没起。
(接下来是郭医生回忆云雪言当初被云卿歌送到医院时的情景)
一连两天,云雪言滴水未进,不曾说过一句话,抗拒任何人靠近。
云雪言不肯进食。郭医生怕这样长久下去出问题。
本想趁着云雪言睡着,给她挂点葡萄糖,还专门挑了一个温柔的护士,没想到云雪言根本没睡着,听见声音从云卿歌怀里醒来,见到护士眼神立马沉了下来,透露出狠力和杀气,饶是自己看到了背后也不由得一凉。
小护士当即就愣在原地,手上的力稍减,玻璃瓶划出掌心。“pong!”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在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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