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万非但没有半分愠怒,唇角反而慢条斯理地勾起来,那抹笑裹挟着浓重的讽刺,像淬了毒的蛛网,黏腻又令人作呕。
“我就喜欢你这样伶牙俐齿,还带着股子不服输傲气的女……孩。”他拖长了尾音,视线黏在女孩脸上,像毒蛇吐信般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你们不是挖空心思想知道东西藏在哪吗?只要你肯乖乖陪我一晚,我就把藏货的地方原原本本告诉你,怎么样?这笔买卖,对你对我,都划算得很吧?”
扎万捻了捻手指,指腹仿佛还残留着数不尽的肮脏交易余温。他攥着这批违禁品的藏匿坐标,更攥着新型合成配方的核心机密,凭这两样东西,他在整个地下网络里都横着走,巴结他的人能从街头排到巷尾,环肥燕瘦的女人更是像流水般过,什么样的身段、什么样的模样没见识过?
可那些涂脂抹粉、趋炎附势的庸脂俗粉,又哪里配得上眼前这抹光景?她站在那里,哪怕被束缚着,周身也像拢着一层清辉,美得像误落凡尘的神女,干净得让他想亲手撕碎,想把那股子清傲碾碎在泥里。
封千岁的眼神在刹那间凝住,寒意从眼底炸开,像极北之地的冰棱子,淬着能割破皮肉的冷意。她下颌线绷得笔直,唇瓣抿成一道没有弧度的直线,连呼吸都变得极轻,周身的气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审讯室里原本浑浊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冷意冻得凝滞。
伏在她怀里的丽华像是瞬间接收到主人周身翻涌的戾气,原本蜷着的身子猛地弓起,蓬松的毛发根根倒竖,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窄的竖线,喉咙里发出低沉又凶狠的呜咽声,像蓄势待发的小兽。
不等扎万那轻佻的话音落定,丽华后爪猛地蹬在封千岁的掌心,借力腾空——它的身形如一道白影,快得几乎拖出残影,四爪张开,尖利的爪尖在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森森的光,“嗖”地便窜到了审讯椅前的金属桌案上。
桌角被它蹬得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下一秒,丽华便扬着前爪扑向扎万的脸,锋利的爪尖毫不留情地落下,先是狠狠刮过他的右颊,皮肉被划开的瞬间,温热的血珠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它竟还不罢休,左爪紧跟着横扫,又在他左脸留下一道更深的抓痕,深得能看见底下泛白的皮肉。
扎万完全没料到这只看似温顺的小家伙会突然发难,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去,审讯椅的金属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捂着脸往后缩,指缝里不断渗出血来,原本嚣张得意的表情瞬间被狰狞的痛楚取代,眼底的贪婪变成了暴怒的猩红:“操!你这该死的畜生!”他嘶吼着,另一只手胡乱去抓丽华,却只捞到一把空气——丽华早已灵巧地跳回桌案,弓着背对着他龇牙,露出细碎又尖利的牙齿,喉咙里的低吼更甚,像在警告这个胆敢冒犯主人的人。
而封千岁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目光冷沉沉地落在扎万狰狞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仿佛方才的闹剧不过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
扎万只觉得脸颊上的刺痛如滚烫的烙铁狠狠摁在皮肉上,火辣辣的痛感顺着下颌线往脖颈里钻,血珠混着涎水黏在下巴上,顺着脖颈淌进衣领,凉腻的触感混着灼痛,让他浑身的戾气都被点燃。
他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猩红的眼珠眦眦欲裂,死死剜着封千岁,那眼神凶戾得如同濒死反扑的野狗,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下一秒便扑上去将她生吞活剥,连骨头渣都不剩。
封千岁却像是精准掐住了他的情绪命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弄的冷弧——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就是他被怒意冲昏头脑、所有理智与防备都碎成齑粉的瞬间。
她墨色的眸底,那圈银纹骤然炽亮起来,细碎的银光如翻涌的星潮,不再有半分收敛,磅礴而冷冽的力量如蛰伏千年的冰川轰然崩裂,铺天盖地地朝着扎万碾压而去,连审讯室里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凝住,带着刺骨的压迫感。
反正从始至终,他的价值就只攥在那点藏货坐标和新型配方的信息里,没了这些,他这条沾满血腥的烂命,在她眼里连路边的尘埃都不如,生死更是不值一文。
扎万对上封千岁那双冷若万古冰川的眸子时,只觉一股冰寒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瞳孔毫无预兆地骤缩又猛地放大,眼白里爬满狰狞的红血丝,像是见了索命的厉鬼。
下一秒,尖锐到极致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大脑,像是有成千上万根淬了烈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脑仁最深处,又像是被最毒的蝰蛇咬中了七寸,毒液顺着血液疯狂窜遍四肢百骸,每一寸血管都像是被烧红的铁丝捅穿,那钻心的疼意层层叠叠地涌上来,疼得他浑身剧烈痉挛,牙齿不受控地死死咬合,舌尖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喉间溢出撕心裂肺的闷嚎,却又被剧痛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一团烂泥,痛不欲生。
他拼了命地想要挣扎,想要抬手去捶打脑袋缓解那灭顶的痛感,想要掀翻眼前的审讯椅、想要扑上去撕碎封千岁,可浑身上下却像是被无形的、冰冷的枷锁死死捆住,肌肉僵成了铁块,每一根神经都被剧痛麻痹,别说抬手抬脚,就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身体仿佛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只能僵硬地瘫在冰冷的金属审讯椅上,唯有眼球还在疯狂地转动,满是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冷汗如同瀑布般顺着额角、鬓角涔涔往下淌,很快便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将那身原本嚣张的黑衣洇出大片深色的水渍,方才还翻涌的暴戾气焰,此刻被碾得连半点痕迹都不剩。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封千岁渐渐变得模糊,只剩下那双泛着银辉的冰冷眸子,像是钉在他脑海里的烙印。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而是一尊披着人皮的煞神。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求饶,想要哭喊着交出所有信息,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在无边无际的剧痛里沉沦,感受着自己的精神一点点崩裂,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疯癫,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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