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早市刚刚开张,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楚无涯抱着襁褓中的楚小银,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捡到弃婴的教书先生。他低头对怀里眨着大眼睛的婴儿说,不准变出银线,不准让眼珠子发光,更不准突然飘到半空中——听懂了吗?
楚小银咯咯笑着,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楚无涯的一缕头发。
我就当你默认了。楚无涯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向醉仙楼。小饿蹲在他肩头,时不时用爪子戳一下婴儿的脸蛋,换来一阵咿咿呀呀的抗议。
醉仙楼门口,李婶正在擦拭桌椅,抬头看见楚无涯怀里的婴儿,惊得抹布都掉在了地上:楚先生!这、这是......
路上捡的。楚无涯面不改色,可能是逃荒人家落下的。
李婶将信将疑地凑近,突然瞪大眼睛:哎哟!这孩子眼睛怎么是银......
阳光反射。楚无涯迅速调整抱姿,让婴儿的脸隐在阴影中,李婶,能帮忙找个奶妈吗?
转移话题的策略奏效了。热心的老板娘立刻张罗起来,不一会儿就找来三个哺乳期的妇人。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第一个乳母接过楚小银时,婴儿突然放声大哭,眼泪落在地上竟凝结成细小的银色晶粒!
天爷哟!乳母手一抖,差点把婴儿摔了,这孩子怎么跟块冰似的,冻得我胸口发疼!
第二个乳母的遭遇更诡异——她刚解开衣襟,楚小银就地吐出一口银雾,吓得妇人连连后退。第三个乳母甚至没来得及靠近,怀里的自家孩子就突然大哭起来,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李婶脸色发白,楚先生,这孩子怕不是......
中暑了!楚无涯一把夺回婴儿,干笑道,对,肯定是中暑了。我回去给他熬点草药就好。
他逃也似地离开醉仙楼,背后传来镇民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用听也知道,明天关于楚先生捡了个妖怪孩子的流言就会传遍全镇。
回到私塾,楚无涯把楚小银放在床上,头疼地看着这个正啃自己脚丫的宇宙婴儿你不吃人奶,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小饿跳上床,好奇地嗅了嗅婴儿,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团银光从它鼻子里喷出,正好落在楚小银张开的嘴里。婴儿立刻停止哭闹,满足地咂着嘴。
等等......楚无涯瞪大眼睛,你能吃小饿的规则之力?
仿佛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楚小银的小手突然伸长,变成一缕银线缠住小饿的尾巴。暗银小兽地炸毛,却没有反抗,任由银线抽取自己体内微弱的能量。
停手!楚无涯急忙分开他们,小饿已经很虚弱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从床底拖出那个装过红尘伞的木箱。箱底静静躺着一块不起眼的灰色石头——这是他从青溪镇疯老头那里换来的最后一件,据说是天外陨铁。
试试这个?
楚小银看到石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手一抓,石头竟化作流沙般的物质,被吸入婴儿体内。更神奇的是,吃完石头后,楚小银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组成了一个个玄奥的符文,然后又渐渐隐去。
好家伙......楚无涯挑眉,你还真是吃石头长大的。
小饿叫着,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出几个字:「找 更多 天材地宝」
说得轻巧。楚无涯苦笑,我一个穷教书先生,上哪......
话音未落,私塾大门被猛地推开。李婶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楚先生!不好了!镇东头老王家那口古井里......井水全变成银色的了!
......
银色的井水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楚无涯抱着楚小银赶到时,井边已经围满了镇民,个个面带惊恐。
今早打水时还好好的,王老汉颤抖着说,刚才我孙女说井里有星星,我一看......
楚无涯探头看向井中,心头一震——井底根本没有水,而是一团蠕动的银色物质,正不断变换形状,时而像蛇,时而像人脸,最后竟凝聚成一个婴儿的形状,朝他伸出手臂!
怀中的楚小银突然兴奋起来,小手朝着井口方向乱抓。
所有人退后!楚无涯厉喝,同时悄悄掐了掐婴儿的屁股,别捣乱,否则没石头吃了。
神奇的是,楚小银竟然真的安静下来,只是委屈地扁了扁嘴。更神奇的是,井中的银色物质也随之平静,重新变回普通井水的样子——虽然颜色还是诡异的银白。
没、没事了?王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质问题。楚无涯面不改色,往井里扔几斤粗盐,明天就好了。
回私塾的路上,楚无涯的衣襟被怀里的婴儿揪得紧紧的。小饿蹲在他肩头,尾巴不安地摆动,传递来清晰的警告:井里的东西不是楚小银控制的,而是另一股独立的银线力量!
所以,南麓山的银线巢穴毁了,但还有漏网之鱼?楚无涯皱眉,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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