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馆时,他感到怀中的暗影之种微微发热,指向小镇边缘的一堵墙。他走过去,手按在墙上,墙无声地分开,露出另一扇门。门上的铁牌刻着:776。
“每个囚室都是独立的,但彼此相连。”楚无涯明白了监狱的结构。他要一个囚室一个囚室地找下去,直到找到编号000的那一个。
推开第二扇门。
这次是一个战场。残破的旗帜,堆积如山的尸体,燃烧的城池,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臭。一个穿着残破铠甲的女将军跪在战场中央,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的尸体。她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婴儿,眼神死寂。
楚无涯走过去。女将军抬起头,眼中的死寂被一丝惊讶取代:“你是...新的囚徒?”
“我在找人。一个叫‘夜’的火种。”
“夜...”女将军喃喃,“我听说过他。他曾经路过这里,大概是...一千年前?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说如果将来有人来找他,就交给他。”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羽毛,羽毛边缘燃烧着淡淡的银色火焰。楚无涯接过羽毛,入手冰凉,但羽毛中心的银色火焰却散发着温暖。
“这是‘夜羽’,是他的信物。”女将军说,“拿着它,你能感应到他的方向。而且,在遇到危险时,点燃它,能暂时驱散黑暗,但只能用一次。”
楚无涯郑重收下:“谢谢。你...需要帮助吗?”
女将军摇头,眼神重新变得死寂:“不需要。这是我的罪,我的罚。我为了所谓的‘大义’,屠杀了三座城池的无辜百姓。现在,我永远被困在这场屠杀中,一遍遍重温每一个被我杀死的人最后的眼神。这是我应得的。”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战场上的景象开始重置,尸体重新站起,城池恢复原样,然后屠杀再次开始。女将军也重新跪在战场中央,抱着婴儿的尸体,进入新一轮的循环。
楚无涯默默离开。他感到手中那枚夜羽在微微震动,指向战场尽头的一扇门。门上的编号是:775。
第三扇门后,是一片星空。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悬浮在虚空中,面前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星图。老者不断调整着星图,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计算什么。
“你来了。”老者没有回头,“夜让我等你。”
楚无涯走近:“你认识他?”
“三千年前,我们一起被关进来的。”老者转过身,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银白色,没有瞳孔,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辰,“我是‘星象师’,曾经窥探过‘造物主’的本源,所以被关在这里。夜在离开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小心监狱本身。’”星象师的银白眼睛盯着楚无涯,“这个监狱,不仅仅是关押囚徒的地方。它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有意识的存在。它在观察我们,分析我们,学习我们。你走得越深,它对你的了解就越深。当你找到我的时候,它可能已经‘学会’如何完美地模仿你、替代你、甚至...成为你。”
楚无涯心头一凛。
“还有,”星象师指向星图中心的一个光点,“这是夜最后被监测到的位置,在编号100左右的区域。但那是三百年前的数据了。监狱内部的结构在不断变化,他可能已经被转移到了更深处。你要加快速度,因为‘造物主’对夜的消化,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信号’越来越微弱了。”
楚无涯看向那个光点,努力记住它的位置。
“这个给你。”星象师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在不断旋转,最终指向星图中的某个方向,“这是‘星引罗盘’,能指引你朝夜的大致方向前进。但记住,监狱的结构是动态的,罗盘只能给你方向,不能给你准确路径。而且,每使用一次,罗盘会消耗你的‘存在感’,用得多了,你可能会被监狱彻底‘遗忘’,从所有时间线中消失。”
楚无涯接过罗盘,感到自己的“存在”确实微弱了一丝。但他没有犹豫,将罗盘贴身收好。
“最后一个问题。”他看着星象师,“你知道楚无心吗?”
星象师的银白眼睛闪烁了一下:“那个观测者的叛徒?当然知道。他和夜有过接触,大概在...五千年前?那时候夜刚被关进来,楚无心作为观测者的代表,来‘探视’过他。他们谈了很长时间,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但夜后来告诉我,楚无心在计划一件大事,一件可能颠覆‘造物主’统治的大事。”
“什么大事?”
“夜没有说。他只说,如果将来有一个叫楚无涯的人来找他,就告诉他:‘钥匙在你手里,锁在你心里。要打开真相,先打开自己。’”星象师顿了顿,“我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我大概懂了。”
“懂什么?”
“楚无心留给你的,不只有谜题,还有答案。”星象师深深看了楚无涯一眼,“但那个答案,可能需要你用生命去换取。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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