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镇的粮囤前,沈砚捏着最后一把抗毒麦种,指节泛白 —— 邻镇的急报一天来三封,毒丝蔓延得比星象预测还快,仅存的麦田够种两亩地,再没粮种,春耕就彻底误了。
“邻县粮仓有去年预留的抗毒种,是张老当初特意存的,” 沈砚转身看向赵虎,目光沉得像压了铅,“只有你去,我放心 —— 带十个精锐戍兵,备上火油弹和青禾的防毒药粉,走柳林道,三天内必须回来。”
赵虎 “啪” 地一拍胸脯,铠甲上的旧疤绷得发亮:“沈先生放心!俺就算把命丢了,也得把粮种带回来!” 他转身就去收拾行装,青禾追上来,塞给他个布包,里面是磨碎的锁毒草根粉:“撒在粮车周围,能防孢子沾车;这瓶是根汁,要是有人中了毒粉,涂在伤口上能缓一缓。” 阿竹也递来张星图,指尖点着 “柳林道” 的标记:“午后刮东风,骑兵难冲锋,但傍晚有小雨,千万别让雨水打湿粮种 —— 怕掺了毒水。”
次日清晨,柳林道上尘土飞扬。赵虎骑着马走在最前,身后十辆粮车轱辘 “吱呀” 转动,戍兵们腰间别着火油弹,手按在铁铲柄上,眼睛警惕地扫着路边的树林 —— 这地方靠近北瀚边境,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统领,前面就是黑松林,听说常有劫匪出没。” 一个年轻戍兵低声提醒,赵虎眯眼望去,林子里静得反常,连鸟叫都没有。他刚要下令 “加快速度冲过去”,突然听见林顶传来一声呼哨,数十支羽箭 “嗖嗖” 射下来,钉在粮车的木板上,箭杆上还缠着银灰色的布 —— 是速枯粉!
“戒备!” 赵虎猛地拔出铁铲,翻身下马,挡在最前面的粮车前。树林里冲出来数十人,为首的是蒙着黑布的毒种师,手里提着个铜壶,身后跟着王队正的残部,刀光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赵统领,别来无恙?这粮种,今天你带不走了!”
毒种师抬手一扬,铜壶里的速枯粉顺着东风飘过来,落在最前面的粮袋上 ——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饱满的麦种就泛白鼓胀,袋缝里渗出透明汁液,滴在地上,连野草都瞬间枯成了灰。“这是速枯粉,沾到种就死,沾到土就毒!” 毒种师的笑声阴鸷得像蛇吐信,“沈砚想靠这点种救邻镇?做梦!”
戍兵们慌了,有的想往后退,赵虎吼了一声:“慌什么!火油弹准备!烧他们的马具!” 他率先点燃一颗火油弹,往毒种师的马前扔去 ——“轰” 的一声,火焰窜起三尺高,马受惊扬起前蹄,把毒种师甩在地上,铜壶摔出去,速枯粉撒了一地,毒得地面冒起白烟。
王队正趁机挥刀冲过来,目标是中间那辆粮车:“秦将军的仇,今天就报!” 赵虎迎上去,铁铲架住刀,两柄兵器碰撞的火星溅在脸上,他咬牙发力,硬生生把王队正的刀压下去:“你这叛徒!为了报仇连百姓的活路都抢,秦峥要是泉下有知,都得骂你不是东西!”
王队正被戳到痛处,红着眼乱砍:“我不管!沈砚害死秦将军,我就要毁了他的麦田!” 他身后的残兵也跟着冲上来,戍兵们立刻组成防线,铁铲对刀,拳头对拳,粮道上瞬间喊杀声震天。有个残兵绕到后面,想往粮车上撒速枯粉,年轻戍兵扑过去抱住他,两人滚在地上,速枯粉撒了年轻戍兵一肩,皮肉瞬间红肿起泡。
“快涂根汁!” 赵虎瞥见,心里一紧,却没时间分心 —— 毒种师已经爬起来,手里换了个更小的铜壶,正往最后一辆粮车靠近。那辆车上装的不仅是麦种,还有青禾催芽用的锁毒草籽,要是被毒粉沾了,连克制毒种的希望都没了!
赵虎猛地冲过去,铁铲对着毒种师的手腕劈去,毒种师慌忙躲闪,铜壶里的速枯粉撒了大半,只有少量落在粮车边角。“你敢毁我的草籽!” 赵虎红了眼,像头被逼急的老虎,铁铲舞得虎虎生风,招招往毒种师的要害去。毒种师没料到他这么拼命,渐渐被逼得后退,嘴里还不忘放狠话:“沈砚想救麦田?让他拿每年贡粮三成来换!不然下次,我撒的就是噬国种,让你们的地三年不长粮!”
“放你娘的屁!” 赵虎骂着,一铲砸在毒种师的铜壶上,壶身变形,毒粉撒了毒种师自己一腿,他疼得惨叫一声,转身就往树林里跑:“撤!留着他们,等噬国种成熟再收拾!” 王队正的残部见势不妙,也跟着往林子里逃,有的跑慢了,被戍兵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赵虎没去追 —— 他更担心粮种。冲过去掀开粮袋,前面九辆车的麦种全枯了,只有最后一辆车,边角沾了毒粉,中间的锁毒草籽还完好。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刀划了道深口子,血顺着铁铲柄往下滴,滴在草籽袋上,晕开小小的红痕。
“统领,我们…… 我们只保住了草籽。” 年轻戍兵捂着红肿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邻镇还等着种呢,这可怎么办?” 赵虎站起身,撕下衣角缠住伤口,把草籽袋往怀里一塞,紧紧贴在铠甲内:“别怕!草籽还在,青禾姑娘能催芽;就算麦种不够,我们多育苗,总能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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