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一战尘埃落定,孤剑仙洛青阳携神游玄境之威掷出的九歌剑,裹挟着寂灭剑意,如同灰色流星,直刺皇宫平清殿!这一剑,蕴含着他多年的孤愤与对易文君命运的怨怼,更暗合了赤王萧羽的弑君之谋,其势仿佛要洞穿皇权,改写北离天命!
“护驾!” 殿前,国师齐天尘须发皆张,道袍鼓荡,手中拂尘挥洒出万千瑞彩霞光,脚踏阴阳太极图,引动天启城残存的皇朝气运与自身毕生修为,化作一道坚韧无比的光幕,硬撼九歌剑锋!大监瑾宣亦同时出手,掌力磅礴,意图阻滞。然而,神游一剑,岂是易与?轰然巨震中,光幕剧烈扭曲,齐天尘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身形踉跄后退,瑾宣更是被剑气余波震飞。所幸,九歌剑终究被这股合力引偏些许,“铿”的一声巨响,深深嵌入平清殿旁的盘龙石柱之上,剑柄嗡鸣不止,未能竟全功。齐天尘面色灰败,显然元气大伤,叹道:“陛下……老臣尽力矣。” 殿内,因那声“皇帝驾崩”的谣言而急火攻心、真正濒危的明德帝萧若瑾,气息愈微弱。
几乎在飞剑被阻的同时,萧瑟、雷无桀、司空千落、唐莲、无心(叶安世),以及及时赶到的宁不凡等人,已如旋风般掠向赤王府。府内,一片死寂,与外界喧嚣隔绝。残存的药人傀儡倒地不起,暗河杀手踪迹全无,唯有浓郁的血腥与药味混杂,预示着不祥。
大厅中央,赤王萧羽独自立于王座前,华服凌乱,冠冕歪斜,原本阴鸷的面容因计划接连受挫而扭曲,眼中充斥着不甘与疯狂。宣妃娘娘易文君脸色苍白,倚在门边,眼神哀戚地望着他,又望向紧随萧瑟而来的无心,以及随后踏入府门的那个她亏欠良多、此刻面色复杂的灰衣人——洛青阳。
“羽儿……收手吧。”易文君声音颤抖,带着泣音,“跟娘离开天启,我们……我们回慕凉城,或者去任何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试图上前,却被萧羽眼中迸射出的恨意钉在原地。
“离开?重新开始?”萧羽尖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与绝望,“我的好母妃!你当年为了叶鼎之,抛下父皇和我,可曾想过收手?后来为了这个孽种(他指向无心),又可曾想过与我重新开始?现在,我输了,你倒想起来要带我走了?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们,对不对?!”
“逆子!住口!”洛青阳勃然怒斥,一步踏前,神游玄境的威压虽因方才一击及心境波动而略有不稳,依旧如山岳般沉重,“你竟敢对你母妃下那等阴毒蛊术,控其心神,欲将其亦炼为药人!虎毒尚不食子,你这般行径,禽兽不如!”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萧瑟等人虽知萧羽狠辣,却未料其竟丧心病狂至此,连亲生母亲都不放过。
无心双掌合十,低眉垂目,声音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阿弥陀佛。萧羽,你我所出同源,血脉相连。母亲当年离开,固有不得已之苦衷,然其心中对你之牵挂,从未稍减。她数次为你重返这牢笼般的皇宫,牺牲良多,你可知晓?”
易文君泪如雨下,哽咽道:“青阳,莫要再说了……羽儿,是娘对不起你……可娘从未想过害你……我只盼你能平安……”
“平安?”萧羽嗤笑,目光扫过眼前众人——冷漠的萧瑟、愤怒的雷无桀、鄙夷的司空千落、沉稳的唐莲、深不可测的宁不凡、悲悯的无心、痛心的母亲、以及那个看似超然实则始终心系母亲的“义父”洛青阳。他发现自己已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暗河苏暮雨败亡,鬼医夜鸦伏诛,大监瑾宣在飞剑失手后便悄然隐退,可能已投向白王。就连他视为最后依靠、用来控制母亲的蛊术,也被无心不知何时悄然化解。
众叛亲离,山穷水尽。
萧羽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死寂的灰败取代。他缓缓自怀中掏出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刃身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淬有剧毒。他环视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萧瑟脸上,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萧楚河……不,萧瑟。我的六哥……你赢了。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强,天赋、武功、父皇的宠爱……就连这皇位,你明明不屑一顾,他们却都要塞给你……而我,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却终究是一场空……”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不过,你记住,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了这该死的天命,输给了这些……虚伪的情义。”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动作快如闪电,决绝无比!
“羽儿!”
“七弟!”
数声惊呼同时响起!易文君眼前一黑,晕厥过去,被洛青阳抢步扶住。萧瑟瞳孔骤缩,下意识踏前一步,却终究停住。雷无桀等人亦是面露惊愕与复杂之色。
萧羽身体抽搐着倒下,鲜血迅速染红衣袍。他望着殿顶华丽的藻井,眼神涣散,用尽最后气力喃喃道:“母妃……你……终究……还是……选了他们……” 气绝身亡,双目圆睁,似有无限怨恨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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