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曾经说过,”他拿起鱼钩,在指尖转了一圈,“真正的渔夫,不是等鱼上钩,是知道鱼在哪里,用什么饵,什么时候下竿。”
他顿了顿,把鱼钩收回去。
“而现在,”他说,“河里不止一种鱼。
有的傻,有的精,有的……根本就不是鱼。”
说完,他提起塑料袋,转身要走。
到门口时,又停住。
“对了。”他没回头,“今晚的汤,多放点姜。
要变天了,驱驱寒。”
门关上。
脚步声远去。
龙陵站在原地,看着门板,许久。
然后他走回纸箱边,重新拿出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
在天道总司的名字后面,他加了行小字:
“知情程度:深。
立场:存疑但可利用。
危险等级:高(对所有人)。”
合上笔记本时,他想起Native最后那句话。
“让这场雨下得有意义。”
也许天道总司也在想同样的事——不是怎么阻止雨,是怎么让这场雨,按照他的意愿下。
问题是,谁知道谁的意愿才是对的?
楼下传来小煦的声音:“龙陵先生——下来帮忙尝一下汤的味道!”
“来了。”
龙陵应了声,把笔记本藏好,拍了拍身上的面粉,走下楼梯。
厨房里飘着温暖的香气。
汤锅在灶上咕嘟咕嘟地响,小煦系着围裙,正小心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递过来。
“尝尝看,是不是咸了?”
龙陵接过,抿了一口。
热汤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从胃里扩散开来。
“刚好。”他说。
小煦笑了,眼睛弯起来。
那是种毫无阴霾的、纯粹的开心。
龙陵看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在这场“雨”里,他要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是大道理?是正义?是世界的平衡?
还是……只是这样一碗刚好咸淡的汤,这样一个普通的笑容,这样一个平静的午后。
他不知道。
但他想,答案可能比想象中简单。
也可能比想象中难。
下午三点,ZECT总部,数据分析室。
岬佑月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
那是从废弃工厂区采集回来的最新数据——温度异常、电磁波动、还有那种奇怪的生物能残留。
波形很特别,不像Worm,也不像任何已知的生物。
更像……某种仪器。
或者某种高度进化的生命体,进化到能量输出都变得规律、精准、高效。
门开了。
田所修一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
他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岬佑月。
“还在看那个?”他问。
“嗯。”岬佑月没抬头,“这东西不对劲,田所先生。
Worm的能量波形是混乱的,充满攻击性。
但这个……太整齐了。
整齐得不像活物。”
田所走到她旁边,也看着屏幕。
“上面下了指示。”他说,声音压低,“关于这个异常波形的分析报告,暂时封存,不上传数据库。”
岬佑月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为什么?”
“不知道。”田所摇摇头,“但我猜,有人不想让更多人注意到这东西。
或者说……不想让‘错误的人’注意到。”
“‘错误的人’?”岬佑月转头看他,“比如谁?”
田所没回答。
他只是把文件夹放在桌上。
“这是你要的七年前陨石事件的非公开记录。”他说,“我费了点劲才弄出来的。
看完之后……自己决定怎么做。”
岬佑月看着文件夹。
很薄,看起来没几页纸。
“你帮我这个,”她说,“不怕惹麻烦?”
田所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苦。
“我在这组织里待了这么多年,最大的心得就是——有时候知道太多是麻烦,但有时候,知道太少,死得更快。”
他拍了拍文件夹。
“小心点看。
看完之后,记得销毁。”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岬佑月等门关上,才拿起文件夹。
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走到门边,确认外面没人,然后拉下百叶窗。
回到座位,深呼吸。
打开文件夹。
第一页是张照片——七年前,陨石坠落现场的记录照。
画面中央是个巨大的坑,周围围着警戒线,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在忙碌。
第二页是份实验记录摘要,日期是陨石坠落后的第三天。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行字:
“样本内部检测到双重生物波动信号。
第一层信号(主信号)与后续出现的Worm特征匹配度92%。
第二层信号(次信号)特征未知,活性极低,暂命名为‘沉眠者’。”
第三页是份会议记录摘要。
时间是一年前。
与会人员名单被涂黑了,但讨论内容还能看清:
“关于‘沉眠者’活性上升的报告已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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