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的雨连下了三天,淅淅沥沥的雨丝裹着寒意,打在城墙上的旌旗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秦沧站在议事厅的窗前,指尖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纸上的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急迫——是影娘派人送来的,信里说,鬼手没死,藏在洛阳以北的邙山古墓里,正在炼制一种能“屠城”的毒术,还说古墓里藏着鬼手毕生积累的毒材和秘方,若秦沧想报仇,三日内可去邙山汇合,过时不候。
“影娘这女人,没安好心。”赵虎站在一旁,看着秦沧手里的信纸,眉头皱得紧紧的,“上次在毒雾谷,她就想借鬼手的手杀您,这次又突然送消息,指不定是想把您骗进古墓的陷阱里,自己坐收渔利。”
秦沧将信纸放在烛火旁,火苗舔舐着纸边,很快就将信纸烧成了灰烬。他看着灰烬飘落在地上,眼神里满是凝重:“我知道她没安好心,但鬼手必须除。上次在毒雾谷,我明明刺穿了他的胸膛,却没找到尸体,现在想来,他肯定是用了什么假死的毒术脱身。他在古墓里炼‘屠城’毒术,要是炼成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南阳百姓,这险必须冒。”
“可您不能只带十个人去啊!”赵虎急了,“邙山古墓是出了名的凶地,里面全是盗墓贼的尸骨,再加上鬼手的毒陷阱,十个人太少了!至少带五百精锐,就算遇到陷阱,也有个照应!”
秦沧摇了摇头:“带太多人反而会打草惊蛇。鬼手最擅长用毒和陷阱,人多目标大,更容易触发机关;而且影娘肯定会派人跟着,带太多人,反而会让她觉得我们有防备,说不定会提前动手。十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擅长探陷阱、解奇毒,足够了。”
他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十个名字:李老栓、王小五、刘郎中、周铁、陈七……这些都是跟着他从清风寨打出来的老卒,李老栓擅长用洛阳铲探路,能分辨地下的机关;王小五是斥候出身,眼尖耳灵,能察觉细微的动静;刘郎中是医兵,懂草药,能解普通的毒;剩下的七个,都是近战高手,手里的长刀能劈开三尺厚的石板。
“你帮我准备些东西。”秦沧放下笔,对着赵虎说,“十套防水的黑布劲装,十把淬了清毒散的短刀,二十斤干粮,五十斤清水,还有刘郎中要的解毒草药,都装在马背上,明天一早,我在北门外的校场汇合。”
赵虎还想劝阻,却看到秦沧坚定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点了点头:“首领,您一定要小心。我会在南阳城外安排斥候,每隔一个时辰跟您联系一次,要是超过两个时辰没消息,我就带五百精锐去邙山接应您!”
秦沧拍了拍赵虎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走出议事厅,去准备明天出发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雨终于停了,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北门外的校场上,十名精锐已经骑着黑马等候,他们穿着黑色的劲装,背上背着包袱,手里握着长刀,眼神里满是坚定——他们知道此行危险,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秦沧骑着从叛军那里缴获的黑马,手里握着那把从血鸦身上缴获的弯刀,左臂上缠着厚厚的麻布,里面涂了三层清毒散,是刘郎中特意调制的,能暂时抵挡大部分毒雾。他走到队伍前,声音洪亮:“兄弟们,这次去邙山,是为了杀鬼手,为南阳百姓除害。古墓里有毒陷阱,有未知的危险,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活着回来,一定能杀了鬼手!”
“杀了鬼手!活着回来!”十名精锐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校场的草叶都在晃动。
秦沧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出发!”
十一匹黑马踏着晨露,朝着邙山的方向疾驰而去。官道上的泥泞被马蹄溅起,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被后续的风吹散。秦沧走在队伍中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影娘的人肯定在暗中跟着,他必须小心,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走了约莫三个时辰,终于到了邙山脚下。邙山是洛阳以北的一座荒山,山上布满了乱葬岗,白骨散落在草丛里,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哭泣。山脚下的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布包,里面是影娘留下的古墓地图,标注着入口的位置——在乱葬岗深处的一个塌陷的坟堆里。
“首领,这里太邪门了,要不我先去探探路?”李老栓勒住马,他今年五十六岁,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握着一把洛阳铲,是探路的老手。
秦沧点了点头:“小心点,注意脚下的泥土,别触发陷阱。”
李老栓翻身下马,握着洛阳铲,一步步朝着乱葬岗深处走去。他的脚步很轻,每走一步都用洛阳铲戳戳地面,确认没有机关后才敢迈步。王小五也跟着下马,手里拿着一把短弩,警惕地盯着四周的草丛,防止有野兽或鬼手的人偷袭。
半个时辰后,李老栓在一个塌陷的坟堆前停了下来,对着秦沧喊道:“首领,入口在这里!坟堆下面是空的,有台阶通往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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