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雾隐村的第二天,太阳总算露了脸,将路上的泥水晒得半干,踩上去黏黏糊糊的,沾得鞋底满是泥疙瘩。刘禹背着背包,沿着山路往前走,越走越觉得荒凉。路边的树木大多枯槁,枝桠光秃秃地指向天空,像一只只干枯的手,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晌午时分,前方出现一片村庄的轮廓,村口几棵老槐树长得歪歪扭扭,树干上布满了沟壑,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村庄里静悄悄的,听不到鸡犬声,只有风吹过枯树枝叶的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呜咽。村口的石碑上刻着枯树村三个字,碑面已经风化,字迹模糊不清。
进了村才发现,这村子比雾隐村还要冷清。家家户户的院墙大多坍塌,房门要么虚掩着,要么直接敞着,里面空荡荡的,像是很久没人住了。偶尔能看到几个村民,都低着头,脸色发青,眼神呆滞,像是丢了魂一样,看到刘禹这个外人,也只是麻木地瞥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刘禹心里犯了嘀咕,这村子看着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偏僻村落,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他走到一户敞开着门的人家门口,往里看了看,屋里的家具落满了灰尘,墙角结着蜘蛛网,像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有人吗?刘禹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刘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拂尘,须发皆白,眼神却很清亮,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正气,与这村子的阴森氛围格格不入。
小道友,也是来查这枯树村的怪事?老道开口了,声音洪亮,带着一股穿透力。
刘禹心里一动,拱手道:晚辈刘禹,四处游历,路过此地,见村里气氛诡异,便想进来看看。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玄清。老道捋了捋胡须,这枯树村最近邪性得很,贫道云游至此,听闻这里的村民接连出事,便来看看究竟。
出事?刘禹追问,什么事?
玄清道长叹了口气:半个月前开始,村里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奇怪,晚上总做噩梦,梦见有人在耳边磨牙,还能看到黑影在床边晃悠。一开始只是多梦,后来有人开始精神恍惚,脸色发青,浑身无力,像是被抽走了阳气一样。现在村里大半的人都这样,还有些人直接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刘禹皱起眉头,这症状听起来像是被阴邪之物吸了阳气。他打开阴阳眼,朝着村里望去,只见整个村庄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黑色阴气,比雾隐村的黑气还要稀薄,却更加阴毒,像是附骨之疽,缠绕在村民身上,挥之不去。
道长,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跟我来。玄清道长转身朝着村西头走去,村里的祠堂,不对劲。
村西头的祠堂是一座老旧的青砖建筑,屋顶已经有些塌陷,门口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却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走近祠堂,一股浓烈的阴寒气扑面而来,比村里其他地方都要重,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玄清道长推开祠堂的门,一声,声音刺耳。祠堂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座供桌,上面摆放着几个牌位,牌位上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供桌前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奇怪的阵法,用白色的粉末勾勒而成,像是石灰,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是聚阴阵。玄清道长指着地上的阵法,不过是个简化版的,用来聚集阴气,然后通过某种媒介,吸收村民的阳气。
刘禹凑近一看,阵法的线条扭曲,透着股邪异的气息,而且阵法的中心,刻着一个小小的符文,和望风村阴河石头上的锁魂咒变种、青石镇木盒上的简化锁魂咒,还有雾隐村祠堂木柱上的符文,都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简陋。
道长,你认识这个符文?刘禹心里一喜,赶紧从背包里掏出青石镇的木盒,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他临摹的雾隐村木柱上的符文,我之前在别的地方也见过类似的符文,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玄清道长接过木盒和纸张,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掏出一个放大镜,对着符文反复观察,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好一会儿,玄清道长才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聚阴锁魂咒的变体!
聚阴锁魂咒?刘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是什么?
一种非常古老的邪术。玄清道长的声音低沉,相传是上古时期用来祭祀阴神的咒语,后来被邪道利用,用来锁魂聚阴,修炼邪术。这种咒语威力极大,而且极为阴毒,一旦施展,会给周围带来巨大的灾难。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之前遇到的那些符文,都是聚阴锁魂咒的简化版或变种。望风村的阴河石头上的符文,是用来锁住阴河阴气,供人修炼;青石镇木盒上的符文,是用来寄托残魂,吸收阳气;雾隐村祠堂的符文,是用来布下邪阵,滋养阴煞;而这里的符文,是用来聚集阴气,吸收村民的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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