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神庙出来,日头已经升到头顶。山风依旧带着凉意,吹得人衣袂翻飞。刘禹和玄清道长沿着山路往下走,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反倒衬得山林更加寂静。
顺着这条山路走,傍晚前应该能到黑水村。玄清道长展开地图,时不时停下脚步确认方向,早年云游时路过那里,记得村子依河而建,那条河是村民的命根子。如今河水变黑,定是出了大事。
刘禹默默点头,心里还在琢磨山神庙里那个神秘的标记。那个扭曲的字符号,总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被一层薄雾遮住了记忆,隐隐透着不安。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山路渐渐平缓。远处现出一片村舍的轮廓,一条蜿蜒的河流如同墨色的绸带,缠绕在村庄旁侧。那河水的颜色着实诡异,黑得发亮,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与山神庙阴穴里的气味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腐水的酸气。
那就是黑水河了。玄清道长遥指前方,你看那水的颜色,绝非自然形成,定是被阴气污染了。
越靠近村庄,腥臭味越发浓重。刘禹忍不住掩住口鼻,胸前的护身符又开始微微发烫,不过不似在阴穴旁那般灼热,倒像是一种无声的警示。
村口的石子路旁杂草丛生,不少草叶已经枯黄,像是被什么灼伤过。村子里静得出奇,与枯树村一般,听不见鸡鸣犬吠,只有风过屋檐的呜咽声,还有河水沉闷的流淌声。
偶有几个村民,要么蹲在自家门口低头不语,要么远远站着,眼神躲闪地望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戒备。
老乡,请问这河水为何变黑了?刘禹拦住一个路过的中年汉子,客气地问道。
那汉子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闪烁:不知道,不清楚......别问我......说完转身就跑,脚步踉跄,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玄清道长叹了口气:看来村民们都被吓破了胆。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慢慢打听。
村里的土坯房大多破败不堪,不少屋顶已经漏了,墙面上布满了裂缝。走到村中央,看见一家挂着黑水客栈牌匾的屋子,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就在这儿歇脚吧。玄清道长推门而入。
客栈里空荡荡的,只有柜台后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低着头做针线活。见有人进来,老太太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在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深邃。
住店?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对,两间房,住一晚。玄清道长取出银钱。
老太太却摆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桌椅:不用钱,店里空着也是空着。只是晚上千万别出门,尤其不能去河边,要出事的。
出事?刘禹心头一动,老人家,河边怎么了?是因为河水变黑吗?
老太太猛地一颤,手中的针线掉落在地。她慌忙拾起,压低声音:别问,别去......说了会被它听见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像是提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玄清道长与刘禹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看来这黑水村的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老人家,我们是来帮村里解决怪事的。玄清道长放缓语气,您告诉我们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帮大家。
老太太抬头打量二人,犹豫良久,才压低声音说道:半个月前,河水突然就变黑了。起初大家没在意,以为是上游冲下来的淤泥,后来就开始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刘禹追问。
先是村里的二柱子,晚上去河边钓鱼,就再也没回来。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后来在下游找到了他的衣服,上面全是黑泥,还有一股腥臭味,人却不见了踪影。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村里总有人失踪,都是晚上出门的,而且大多去了河边。有人说,晚上看见河边有黑影,个子高高的,浑身滴水,拖着长长的头发,像是水鬼......
水鬼?刘禹皱起眉头,开启阴阳眼望向河边。只见河面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气,比枯树村的阴气还要厚重,如同一张黑色的幕布覆盖在水面上。黑气中隐约可见几道模糊的人影,在水中沉浮,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游荡。
不是普通的水鬼。玄清道长也望向河边,神色凝重,这河里的阴气太重,像是聚集了无数冤魂,还有聚阴锁魂咒的气息。看来河水变黑,也是那邪咒在作祟。
老太太听到聚阴锁魂咒几个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就是它!就是那个邪门玩意!村里的老支书不信邪,带着人去河边撒石灰,想净化河水,结果晚上就死在河边,脸上全是黑泥,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说到这儿,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年轻人都跑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不敢出门,只能等死......
刘禹心里一阵酸楚,温声安慰:老人家别怕,我们会想办法的。老支书的尸身现在何处?我们能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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