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压在河湾村上空。浊河的水面泛着淡淡的银光,溶洞的入口黑漆漆的,像是一只巨兽张开的嘴,偶尔有细碎的水声从里面传来,像是牙齿摩擦的声响。
刘禹坐在道观的厢房里,借着煤油灯的光,再次翻看游方道士的笔记。笔记后面果然记载着古墓的结构:“浊河古墓分三层,上层为殉葬坑,中层为祭祀殿,下层为龙穴密室,血煞将军居于此,乃尸王麾下左膀右臂,镇守聚阴龙穴。”旁边画着古墓的剖面图,标注着每层的机关和符阵位置,最底层的密室里,画着一个身穿铠甲的黑影,胸口同样有一个“王”字标记,只是比靖王的更复杂,像是多了一对翅膀。
“血煞将军?”刘禹心里嘀咕,“看来这个邪物,是千年尸王的部下,比靖王尸王更厉害。”笔记里还提到,血煞将军是用战场上的战死士兵炼制而成,体内既有军人的煞气,又有阴煞的戾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唯一的弱点是眉心的“血煞珠”,那是它的力量源泉,也是聚阴珠的升级版,用九十九个战死士兵的精血炼制而成。
“要对付血煞将军,必须先找到血煞珠,用纯阳之火引爆它。”刘禹合上笔记,心里有了底。纯阳之火可以用朱砂、艾草和黑狗血混合炼制,笔记里有详细的配方和炼制方法。
村民们已经准备好了所需的材料,朱砂、艾草、黑狗血,还有游方道士留下的那把黑色梳子。梳子是用皂角木做的,上面刻着聚阳符,笔记里说,这把梳子能聚集阳气,辅助炼制纯阳之火。
刘禹在道观的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用三块石头架起一口铁锅,把朱砂、艾草和黑狗血倒进锅里,然后用桃木剑搅拌,默念炼制口诀:“阳火聚,阴煞散,精血为引,破邪除顽。”
煤油灯的光映在铁锅里,混合物慢慢沸腾起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冒出红色的热气,带着一股浓烈的腥香,和之前的腐臭味完全不同,那是纯阳之气的味道。黑色梳子被放在灶台旁边,上面的聚阳符慢慢亮起红光,像是有生命似的,把周围的阳气源源不断地引入铁锅中。
炼制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纯阳之火终于炼制成功。铁锅里的混合物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焰,悬浮在锅中,不冒烟,不烫手,却散发着强烈的阳气,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院子里的阴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成了!”刘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用桃木剑把纯阳之火引到一个特制的陶瓶里,盖上盖子。陶瓶是村民们找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聚阳符,能防止纯阳之火的阳气外泄。
吃完早饭,刘禹带着村民们来到河边。溶洞的入口比昨晚更黑了,里面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咆哮,震得水面微微震动。胸口的护身符烫得厉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刘禹知道,血煞将军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变得暴躁起来。
“小刘师傅,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里面太吓人了。”一个年轻村民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抖。
“必须进去,不然血煞将军出来,整个河湾村都会遭殃。”刘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纯阳之火和桃木剑,还有大家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成功。”
他让村民们在岸边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聚阳阵,用桃木枝、艾草和朱砂画成,防止血煞将军趁机逃跑。然后,挑选了五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跟着他一起进入溶洞。这五个村民都是村里胆子最大的,手里拿着火把和自制的武器,脸上带着紧张和坚定。
溶洞的入口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是青黑色的岩石,上面湿漉漉的,沾着黑色的黏液,和水煞身上的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腥气。火把的光映在墙壁上,能看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只是更复杂,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往里走了大约十几米,溶洞突然变得宽敞起来,这里是古墓的上层,殉葬坑。坑里面堆满了骸骨,层层叠叠,有的骸骨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像是在挣扎,有的骸骨胸口有明显的烙印,正是那个带翅膀的“王”字标记。殉葬坑的旁边,放着一些残破的兵器和铠甲,上面锈迹斑斑,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这些都是战死的士兵,被血煞将军当成了殉葬品。”刘禹看着骸骨,心里一阵发酸。这些士兵生前为国家效力,死后却被炼成了阴煞的养料,实在可怜。
突然,一阵阴风从殉葬坑深处吹过来,火把的光剧烈地晃动起来,变得忽明忽暗。骸骨堆里,有几具骸骨突然动了起来,慢慢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淡淡的绿光,朝着他们扑来。
“是殉葬者的阴魂!”刘禹大喊一声,举起桃木剑,“大家小心,别被它们碰到!”
桃木剑一挥,红光闪过,一具骸骨被劈成两半,绿色的阴气从骸骨里逸出,瞬间消散。村民们也举起武器,和骸骨们搏斗起来。这些骸骨的动作很僵硬,但力气很大,武器打在上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打在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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