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上了几天工,苏念棠才算真正摸清了这个年代农民的苦——每天拖着散架的身子回家,唯一的慰藉就是夜里钻进空间,泡个热水澡、吃口热乎的。可看着家人的模样,她心里总不是滋味:正在长身体的狗蛋啃着剌嗓子的窝窝头,父亲和大哥干着最重的活,却只能喝清汤寡水的糊糊。空间里堆着的美食像块石头,压得她良心发沉。
必须合理改善伙食,还不能引人怀疑。
这天傍晚下工,苏念棠看见二哥苏建军蹲在院子里,拿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苏建军脑子活络,不像大哥只懂下死力气,偶尔会倒腾山货、知了壳去公社换零钱,是家里除了她之外最有“歪才”的人。
苏念棠心里一动——或许,突破口在二哥这儿?
她走过去,假装好奇:“二哥,你算啥呢?”
苏建军抬头,龇牙一笑:“没啥,算算攒的知了壳能换几分钱,不够给狗蛋扯布做新褂子。”
机会来了!苏念棠蹲下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二哥,我有个法子,说不定能换更多东西。”
苏建军眼睛一亮:“啥法子?快说!”他现在对这小妹刮目相看——自从“病”好后,她身上总透着股机灵劲儿。
苏念棠左右看了看,确认爹娘没回,声音更低了:“我梦里,老神仙教了我做‘神仙糖’,又甜又香还顶饿。你说,这东西能不能换鸡蛋、粮食?”
“神仙糖?”苏建军呼吸都急促了——他可是吃过“神仙肉包”和“神仙兔肉”的!“能!肯定能!这年头谁家孩子不馋甜的?妹,你真能做?”
“嗯!”苏念棠点头,“就是需要点本钱。”
“要啥?”苏建军摩拳擦掌。
“一点点白面、油,还有糖。”苏念棠说出这几样金贵东西。
苏建军瞬间蔫了:“这可不好弄啊……”
苏念棠早料到他的反应,凑得更近,几乎贴耳低语:“不用多,一点点就行——老神仙教的做法省料!而且……他好像还留了点‘仙家面粉’和‘仙糖’给我。”
她说着,假装从兜里(实则从空间)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小碗精白面粉,还有几块晶莹的水果硬糖。“用这个当‘引子’,做出来肯定好!”
苏建军看着雪白的面粉和透亮的糖,眼睛都直了,对“老神仙”更信了。他猛地拍大腿:“干了!妹,你说咋弄,二哥听你的!”
两人约定好,明天下午下雨(苏建军会看天气)不用上工,偷偷在灶房试验。
第二天午后,果然下起了雨。周秀英在屋缝补,苏铁柱父子在编筐,狗蛋在睡觉。苏念棠和苏建军借口“研究东西”,钻进了灶房。
苏念棠指挥,苏建军动手——这次做最简单的麦芽糖米糕:少量大米粉混着空间糯米粉和白糖,加水搅成糊状,撒上炒香的芝麻花生碎(来自空间),上锅蒸。
蒸汽裹着米香、糖香飘出来时,苏建军激动得手都抖了:“成了!闻着就香!”
蒸熟后,米糕切小块,乳白的糕体缀着芝麻花生,格外诱人。苏念棠递过一块:“二哥,尝尝。”
苏建军咬了一口,软糯Q弹,甜味纯粹又甘美,比供销社的硬糖好吃百倍!他眼里迸出精明的光:“妹!这东西绝对能换好东西!比知了壳强一百倍!”
就在两人对着米糕兴奋时,灶房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兄妹俩吓得一哆嗦,回头就见陆劲洲站在那儿——穿蓑衣戴斗笠,身上沾着水汽,手里提着两条鲫鱼。他的目光扫过灶台上的米糕,又落在慌慌张张、沾着面粉的兄妹俩身上。
苏念棠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怎么又是他?!
苏建军反应快,立刻挡在米糕前,堆着笑:“劲洲哥,你咋来了?快进屋,我娘在呢!”想转移注意力。
陆劲洲没动,目光越过苏建军,落在苏念棠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苏大叔让我送两条鱼,给念棠妹子熬汤。”
又是给她送东西!苏念棠心里七上八下——他会不会举报?这年头私下换东西,可是“投机倒把”的罪名!
她强装镇定,接过鱼道谢,然后像是下了决心,端起米糕递过去,声音细若蚊蚋:“这是我和二哥试做的米糕,你……尝尝?”——先堵住嘴再说!
陆劲洲看着她视死如归又带点讨好的模样,眼神微动。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几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味道绝非农村寻常手艺能做出来。
“不错。”他言简意赅,又看向苏建军,语气平淡却透着了然,“打算拿到公社小学门口,换铅笔橡皮,或者鸡蛋?”
兄妹俩都愣住了——他居然猜中了意图,还指出了更安全的目标!换学习用品或孩子攒的鸡蛋,风险比跟大人交易小多了!
“劲洲哥,你……”苏建军一时语塞。
陆劲洲吃完米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下雨天,公社后面小路,人少。用书包背着,别太扎眼。”说完,对苏念棠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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