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裹着灼人烈日与聒噪蝉鸣到来,苏念棠的“赤脚医生”生涯也随天气逐渐升温。她处理小伤小病愈发熟练,村民们头疼脑热、磕碰划伤,第一个想到的不再是硬扛或跑远路去公社卫生院,而是背着药箱的“念棠先生”。
她的医药箱里,除了公社配发的基础物品,多了些“私藏”——陆劲洲采来、她仔细晾晒的草药;用空间材料悄悄配的、效果更好的止血消炎粉(对外只说是土方);还有几本托陆劲洲从县城旧书摊淘来的发黄中医入门书。日子在忙碌充实中流淌,直到那个闷热窒息的夜晚。
深夜万籁俱寂,只剩窗外蛙鸣不停。苏念棠和陆劲洲刚睡下,一阵急促慌乱的拍门声与哭喊声就划破夜空:“念棠先生!快救救我家铁蛋!”
苏念棠猛地坐起,心揪到嗓子眼。陆劲洲反应更快,披衣下炕沉声问:“谁?怎么了?”
门外是邻居王婶子,声音抖得不成样:“铁蛋肚子疼得打滚,浑身滚烫还吐了好几次!求您快看看!”
苏念棠瞬间清醒,一边快速穿衣一边说:“开门!像是急症!”
陆劲洲打开院门,王婶子夫妇抱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冲进来——孩子蜷缩成团,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痛苦地呻吟着,身体烫得吓人。
苏念棠强迫自己冷静,点亮煤油灯让王婶子把孩子平放凉席上。先摸额头,烫手!再轻按腹部,按到右下腹时,孩子猛地惨叫着弓起身子。
麦氏点压痛!反跳痛! 苏念棠脑子里警铃大作——这是急性阑尾炎的典型症状!后世得立刻手术的急腹症!可现在深更半夜、交通不便,送公社卫生院都来不及,更别说县医院了!
她心沉下去,手心全是汗。自己只是培训一个月的赤脚医生,阑尾炎远超处理范围!
“念棠先生,铁蛋他……”王婶子看她脸色凝重,吓得腿软,声音满是绝望。
苏念棠抬头,对上王婶子夫妇希冀又恐惧的眼神,看着孩子痛苦扭曲的脸,巨大压力如山压来。她不能慌!必须做点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回忆起培训时急腹症处理原则,还有中医书里“肠痈”(阑尾炎古称)的记载——当务之急是缓解疼痛、控制炎症,争取时间!
“婶子叔,别急,铁蛋这是肠痈。”她尽量让声音镇定,“我先针灸用药控制,天一亮必须送公社卫生院,一刻都不能耽误!”
立刻打开药箱取银针,手微颤,下针却异常沉稳。选了足三里、上巨虚、阑尾穴等消炎镇痛的穴位,小心进针行针。或许是针灸起效,铁蛋的呻吟渐渐平缓。
接着拿出自己配的加强版消炎粉,温水化开,加了几滴空间草药浓缩汁(谎称是“特效药引”),小心喂铁蛋喝下。
全程陆劲洲沉默站在她身旁,像尊守护神。帮她递东西、稳住啜泣的王婶子,用沉稳的存在给了她莫大支撑。
喂完药,苏念棠用温水浸毛巾,不停给铁蛋擦额头四肢物理降温。不敢有丝毫松懈,眼睛紧紧盯着孩子的反应。
时间过得格外慢,堂屋里只剩铁蛋粗重的呼吸和王婶子压抑的啜泣。苏念棠额头布满汗珠,后背衣裳早被汗水浸透。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泛白。铁蛋体温降了些,腹痛虽没消失,却不再剧烈翻滚,终于昏昏沉沉睡去——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
“快!趁现在送卫生院!”苏念棠立刻说。
陆劲洲早备好自行车:“我驮他们去。”他抱起铁蛋,稳稳放自行车前杠上。
王婶子夫妇千恩万谢,跟着陆劲洲消失在黎明薄雾里。
苏念棠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脱力,手指还在微颤。刚才高度紧张的几小时耗尽了心神,她满心后怕——若判断失误、处理无效……
这时院门又开了,陆劲洲竟回来了!
“你怎么……”苏念棠惊讶。
“送到村口,碰上他们本家赶车去公社,让他们跟着车走了。”陆劲洲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眉头微蹙。伸手用粗粝指腹,轻轻擦去她额角汗珠和眼角渗出的泪水。
“你做得很好。”他声音低沉坚定,“没有你,那孩子撑不到天亮。”
这句话像暖流冲垮了苏念棠的坚强,她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压力释放后的复杂情绪。
陆劲洲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笨拙却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苏念棠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所有恐惧后怕渐渐平息。她知道前路或许有更多挑战,但只要有他在,只要他一句“你做得很好”,她就有无限勇气。
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让她懂了“赤脚医生”的责任与重量,也让她和陆劲洲的纽带,在生死考验中愈发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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