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被送公社卫生院后,苏念棠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傍晚,王婶子夫妇满脸喜色地回来,说医生确诊是急性阑尾炎,幸亏送医及时,手术很成功,孩子已脱离危险。医生还特意夸前期应急处理得当,为手术争取了宝贵时间。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红旗大队。“听说了吗?念棠先生连阑尾炎都能看出来!”“多亏她,不然铁蛋可悬了!”“这赤脚医生真没白学,太神了!”一时间,苏念棠的声望达到顶峰,“念棠先生”的称呼里,没了之前的好奇试探,满是实打实的敬佩与信赖。连之前说酸话的人,也讪讪闭了嘴,再见到她,眼神里多了几分尊重。
这场深夜急诊,也让苏念棠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知识局限和责任重量。她学得更拼命了——几本旧医书被翻得起毛边,上面写满笔记和疑问;还托陆劲洲弄来基础西医书籍和人体解剖图谱,对照着学。
陆劲洲看在眼里,不懂复杂医理,却用行动支持。他不再是偶尔采草药,而是有意识地收集各种她可能用到的药材。自行车把上、工具包里,时常出现连苏念棠都叫不出名的草根树皮,他只淡淡说:“山上看到的,像药,就拔回来了。”苏念棠看着那些带泥土清香的药材,心里又暖又软——这个男人,在用最笨拙真诚的方式,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
这天,陆劲洲下工回来,拎着小锄头对看书的苏念棠说:“院子东头空地,我翻好了。”苏念棠跟着出去,只见原本长杂草的院角,被平整出七八平方的方正土地,土壤松软,飘着泥土香。“这是……”她不解。“给你种药。”陆劲洲语气平淡,“以后用着方便。”
苏念棠的心猛地一热,看着精心整理的土地,又看看沉默却细腻的男人,眼眶瞬间湿了——他竟想到为她开辟药圃!
说干就干,苏念棠对“念棠药圃”投入极大热情。她按医书记载和本地气候,选了批常用易种的草药种子幼苗:清热解毒的蒲公英、板蓝根,止血消炎的白茅根、小蓟,活血化瘀的益母草、丹参,安神助眠的远志、合欢皮……
陆劲洲负责出力,按她的要求起垄、挖坑;苏念棠小心翼翼播种栽苗,仔细覆土浇水,还偷偷在水里掺了少许灵泉水,希望提高草药成活率和药效。夫妻俩一个挥汗,一个细作,夕阳下配合默契。陆老爷子坐在门口看着,脸上满是欣慰——这个家,越来越有奔头了。
“念棠药圃”很快成了陆家小院的新风景。绿油油的幼苗破土而出,在阳光下舒展叶片,生机勃勃。苏念棠每天都去转几圈,除草捉虫,像呵护孩子般照料草药。
村民们好奇来看:“念棠先生,这种的啥呀?”“都是能治病的药草?真新鲜!”“以后咱们有小毛病,是不是就能用你这儿的药了?”苏念棠耐心介绍草药功效用法,普及防病知识——药圃不仅成了她的“药材基地”,还成了微型“健康教育点”。
这天,村里一个孩子起痱子,痒得难受。孩子奶奶抱着来问苏念棠,她去药圃摘了薄荷叶和金银花:“煮水放温给孩子擦,能止痒清凉。”孩子奶奶照做,第二天就惊喜地来报喜,说痱子好了大半!
类似的小案例越来越多,“念棠药圃”的草药,因方便、有效、几乎不花钱,成了村民处理小毛病的首选。苏念棠也乐在其中,既能帮大家,又能积累实践经验。
傍晚,苏念棠给药圃浇完水,直起腰看着长势喜人的绿色,满心成就感。夕阳给她镀上金边,映着她满足坚定的笑。陆劲洲走过来,递上洗干净的西红柿(自留地的空间品种,格外香甜):“歇会儿。”
苏念棠咬了口西红柿,清甜汁液满溢。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又看看药圃,轻声说:“谢谢你,陆劲洲。谢谢你支持我,谢谢这块药圃。”
陆劲洲看着她夕阳下柔美的侧脸和亮晶晶的眼睛,伸手将她耳后乱发别好,动作轻柔:“你高兴就好。”语气里是化不开的纵容与温情。
夏风拂过,药圃里的草药轻轻摇曳,飘着淡淡清香。这清香萦绕小院,也萦绕在苏念棠心头。她知道,自己不仅在这里站稳脚跟,找到奋斗的事业,更收获了深沉如土地、温暖如阳光的爱情。她和陆劲洲的未来,就像药圃里的幼苗,在共同浇灌下,必将枝繁叶茂,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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