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棠生的护身光罩即将碎裂的刹那,天际突然炸开两道恢弘的气息——一道如五庄观下的厚土,裹着万载不变的沉稳;一道似火云洞的流霞,带着包容万象的温润。两道身影踏着流光破开水柱,不过瞬息便落在棠生身侧,周身散逸的半步大罗金仙威压,竟让翻腾的东海都为之一静。
“棠生道友,可算寻着你了!”红云的笑声如春风拂过湖面,他身披赤霞道袍,袍角绣着火云洞特有的火焰流云纹,手中云霞网垂下万道彩丝,轻轻一兜便将逼近的幽冥水煞卷走,彩丝上的符文闪烁,竟将阴毒的水煞炼化成了精纯的灵气,“再晚一步,怕是要喝你这东海的海水,污了我火云洞的茶盏。”
身旁的镇元子抚着胡须,土黄色道袍上的山河纹路与脚下的地脉隐隐相契,地拂尘随意一扫,便将那道即将劈中棠生的青色龙气荡开,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这性子还是这般,护着人便不顾自身,若真折在这东海,我与红云可要去红尘谷闹上一闹,让你那些红尘弟子看看他们先生的窘态。”
棠生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抽痛,却难掩眼中的热意:“镇元子道友,红云道友……你们怎么会在此地?”他与这二人相识于千年前的五庄观论道,彼时镇元子刚以地书稳固了万寿山地脉,他贸然前往西方大陆被红云所救。三人因一场“天地法则与人间百态孰重”的辩论相投,结为至交,虽平日各修其道,却总记得那份在人参果树下煮茶论道的默契。
“先料理了这几个泼皮再说。”红云眼尾扫过四龙王,云霞网突然暴涨,彩丝如活物般缠向四色龙气,“敢动我红尘谷的道友,当我火云洞的云霞网是摆设不成?”
青龙王见二人气息深不可测,握着唤龙令的手微微发颤,却仍强撑着怒喝:“你们是何人?敢插手我四海龙族之事?”他能感觉到镇元子脚下散逸的地脉之力,竟隐隐压制着东海的本源,那是远超太乙境的法则威压,而红云周身的霞气中,藏着一种让龙气本能忌惮的净化之力。
镇元子懒得与他废话,地书虚影在脚下展开,书页上的山川河流与东海海底的地脉相连,那些冲天的水柱顿时如被无形的手扼住,竟缓缓回落:“四海地脉本是洪荒一体,你等借地脉之力行凶,便是坏了天地平衡。”地拂尘向前一点,一道土黄色的光丝射入海底,四龙王脚下的浪涛突然溃散,龙形水像的灵光瞬间黯淡了三成。
“找死!”赤龙王见状暴怒,赤金鞭化作数十道火蛇,绕过云霞网的封锁缠向镇元子,却被地书的光页轻轻一挡,火蛇顿时熄灭,只余下几缕青烟。
棠生趁机调息,将万灵袋中溢出的清苦气息悄悄纳入经脉(他下意识拢了拢衣襟,遮住袋口——先天灵根的气息太过惹眼,不宜外露),看着镇元子与红云默契配合,心中暖意涌动。镇元子的地书主守,每一页展开都如五庄观的山门般厚重,将四龙王的攻势尽数挡下;红云的云霞网主攻,彩丝时而化作利刃切割龙气,时而凝成柔网收纳水煞——这正是他们当年在五庄观论道时悟透的“守中带攻”之法,如今施展出来,比当年精进了数倍。
“他们是半步大罗金仙!”敖风望着镇元子周身流转的地脉法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是触摸到大道本源的迹象,远非太乙境能比。
四龙王显然也意识到了差距,青龙王咬着牙催动唤龙令:“燃龙血!结‘四海归元阵’最后一重!”四色龙气骤然暴涨,金色的龙血融入其中,竟生出几分蛮荒凶兽的暴戾气息,水网的缝隙中浮现出无数古老的龙纹,带着开天辟地时的凶煞。
“冥顽不灵。”镇元子与红云对视一眼,同时祭出全力。地书的山川纹路与云霞网的七彩光丝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四色龙气困在中央。土行的厚重与云霞的包容相辅相成,那些狂暴的龙气撞在网上,如浪花拍击礁石,最终只能徒劳地消散。
不过十数息的功夫,四龙王的气息便迅速萎靡。青龙王的唤龙令裂开一道缝隙,赤龙王的赤金鞭断成两截,白龙王与黑龙王更是直接被震回了半龙形,瘫在浪涛上喘息。
“滚。”镇元子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地书的威压骤然释放,四龙王如遭重锤,竟被震得口吐鲜血,连滚带爬地化作四道流光遁入深海,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却像是在记恨这笔账。
直到龙气彻底消散,红云才收起云霞网,转身看向棠生,见他后背的伤口仍在渗血,急忙取出一枚朱红色的莲子:“这是我火云洞的‘火云莲子’,三千年一熟,能化煞生肌,你先服下。”
棠生接过莲子服下,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后背的灼痛感顿时减轻大半,他拱手道:“多谢二位道友解围,否则我与敖风今日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
镇元子在地书的光页上坐下,笑道:“你我相识千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倒是你,怎会惹上四海龙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