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生便将敖风被诬陷、自己出手相助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方丈岛的奇遇与命途镜、苦竹的事——至宝与灵根之事太过重大,眼下魔道初兴,少一人知晓便少一分风险。红云与镇元子何等通透,见他语中略过某些细节,便知是不便言说的机缘,也不多问,只静静听着。
待棠生说完,红云啧啧称奇:“如此说来,这四海龙族当真是越发霸道了。”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了几分,“不过我们此次前来,并非偶然。”
“哦?”棠生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郑重,“莫非出了什么事?”
镇元子拂尘轻扫,一道土黄色的光壁将四周隔绝,沉声道:“如今魔道愈发昌盛了。北俱芦洲的魔焰已蔓延至西方大陆边境,不少中小宗门被屠戮殆尽,连昆仑山的外围道场都遭了袭击。我五庄观虽有地脉护持,却也察觉到魔气在暗中窥探人参果的气息。”
红云叹了口气,周身的云霞黯淡了几分:“我火云洞地处南方大陆,前些日子也有魔修潜入,虽被我用云霞网擒杀了几个,却发现他们的魔功路数诡异得很,竟能吞噬修士的灵力与记忆。我们寻你许久,便是想结伴去寻鸿钧老祖。传闻老祖闭关于紫霄宫,或许能有镇压魔道的法子。路过东海时感应到你的红尘之力波动剧烈,本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撞见你被四海龙王围攻。”
棠生心中一沉,他久在红尘谷修行,虽也听闻魔道抬头,却不知已到这般境地:“难怪我前些日子总觉心神不宁,感应天地气运时,总见黑气缠绕,原来是魔道作祟。”
“此事棘手得很。”镇元子眉头微蹙,“那些魔修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修为精进极快,且行事毫无顾忌,动辄屠灭一方。”
三人沉默片刻,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掠过,带着几分凝重。棠生望着怀中的万灵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里面的苦竹似有感应,散出一缕清苦气息安抚他的心神,他忽然道:“鸿钧老祖若真有法子,自然最好。只是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稳固各方防线。红尘谷虽地处东土,却也该做些准备。”
红云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与镇元子打算先去紫霄宫碰碰运气,你回红尘谷后也早做部署。”他看向棠生,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三千年后,无论魔道之事如何,我与镇元子都去红尘谷寻你。到时候带上我火云洞的‘丹霞茶’,再请镇元子拿些五庄观的‘人参果酿’,我们必须在红尘谷聚上一聚,就像当年在五庄观的人参果树下那样,少一人都不成。”
“一言为定。”棠生笑了起来,眉心的命途镜印记(已被他用红尘之力掩去)微微发烫,仿佛已映出三千年后的相聚,“便是天塌下来,红尘谷的‘海棠果’也会为二位道友备好。三千年后,我在谷口的海棠树下煮茶等你们。”
镇元子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去紫霄宫。你伤势未愈,也早些回红尘谷吧。”他抬手一挥,地书飞出一枚土黄色的玉简,“这是地脉传讯符,若遇危急之事,捏碎它我便能感应到。”
红云也取出一枚云霞编织的符篆:“这是我火云洞的‘火云遁符’,能瞬息千里,比寻常遁符快上三成,或许能帮你避开些麻烦。”
棠生接过两样东西,郑重收好:“二位道友一路保重。”
“你也是。”红云与镇元子相视一笑,转身化作两道流光,镇元子往西北紫霄宫方向而去,红云则裹挟着云霞,先绕了个弯往南瞻部洲掠去——他还得回火云洞安排弟子加强戒备。
棠生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将地脉传讯符与火云遁符贴身收好,转身对敖风道:“我们也走,全力回红尘谷。”
敖风点头,翼膜上的伤口已愈合大半,他看着棠生周身重新凝聚的红尘之力,比之前更加凝练,带着几分历经风雨后的沉稳:“前辈,那三千年之约……”
“三千年后,无论世事如何,必有一聚。”棠生踏上万象祥云,将万灵袋牢牢按在怀中,里面的苦竹轻轻震颤,似在与他共鸣,“这是我们三人的约定,也是乱世之中,最该守住的念想。”
祥云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破开东海的云层,向着东土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穿透云层,在海面上洒下万道金辉,棠生望着远方隐约可见的大陆轮廓,掌心的尘缘杆轻轻震颤,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也带着守护的决心——无论魔道如何猖狂,他都会守住红尘谷,守住那个三千年后的约定。身后的东海渐渐远去,唯有风中还残留着火云洞丹霞茶的清香与五庄观的草木气,像是在为这场仓促的相聚与必将兑现的约定,留下悠长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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