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穹顶在魔焰与道韵的冲撞下簌簌作响,混沌青石地面的裂痕已蔓延至殿心。鸿钧道祖立于太极台前,素白宫装的袖口被煞气灼出焦黑的破洞,嘴角的道血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淡淡的金红痕迹。他左手的天拂尘颤巍巍地悬在身前,三千拂丝已有大半失去光泽,方才硬接罗睺一击时,最坚韧的几根九天云丝都被混沌煞气腐蚀得蜷曲断裂;右手的造化玉碟虽仍泛着白光,玉面上的法则符文却跳得极乱,每一次流转都带着滞涩——合道反噬的隐痛本就没歇,方才那记突袭更是震得他神魂翻涌,此刻调动天道法则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鸿钧老儿,这就撑不住了?”罗睺扛着弑神枪,黑甲上的魔纹在混沌煞气中妖异地闪烁,每一步踏下都让殿内法则扭曲三分。他猛地旋身,枪尖拖曳着丈许长的漆黑枪芒,带着撕裂神魂的锐啸扫向鸿钧腰侧,“当年你联合众人围攻本座时的威风呢?合道百万年,倒把自己修成了个受不得磕碰的瓷娃娃!”
鸿钧眼神骤厉,天拂尘急挥而出,残余的拂丝如灵蛇般缠向枪芒,同时造化玉碟射出一道凝练的白光,试图以天道法则卸去攻势。可罗睺的力道比预想中更霸道,枪芒撞上拂丝的刹那,“嗤啦”一声脆响,又有数十根云丝断裂,黑气顺着拂尘逆流而上,逼得鸿钧踉跄后退半步,喉头一阵腥甜,好不容易才把第二口道血咽了回去。他能清晰感觉到,伤势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调动法则的速度足足迟滞了三成,这在瞬息万变的交锋中,已是致命的破绽。
殿侧的棠生心揪得发紧。他周身的功德霞光如金钟罩般裹着那团金色花苞,花苞内的邪恶气息虽已弱到极致,却像附骨之疽般顽固——每当功德之力稍松,便有丝丝黑气从花瓣缝隙里钻出来,带着黑衣鸿钧细碎的嘶吼。他能“听”到那恶念在借着外界的混乱疯狂凝聚,方才罗睺猛攻鸿钧时,花苞的震颤骤然加剧,好几片功德花瓣都被黑气蚀出小洞,吓得他连忙将混沌功德灵根的本源之力催到极致,枝桠拼命往花苞上缠绕,连看向鸿钧的余光都透着焦灼。可他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罗睺的枪影越来越近,急得指尖的功德光粒都在簌簌发抖。
罗睺久攻不下,眼中的不耐渐渐化作阴狠。他虚晃一枪逼退鸿钧,目光扫过殿内僵持的局势,视线在棠生和金色花苞上打了个转,突然咧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既然啃不动你这老骨头,那就先砸了你的根!”
话音未落,他猛地调转枪头,弑神枪的枪尖骤然转向紫霄宫最深处——那里没有实体宫墙,只有一片由纯粹天道法则织成的光海,光海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七彩光核,光晕流转间,洪荒万物的生灭轨迹隐约可见,正是与鸿钧神魂深度绑定的天道本源核心。这核心是洪荒秩序的基石,是鸿钧合道的根脉,一旦受损,不仅他会道基崩碎,整个洪荒的法则都会陷入紊乱,巫妖大战的浩劫只会比预想中更惨烈百倍。
“不好!”鸿钧脸色煞白,哪里还顾得上防御,身形化作一道白光朝着本源核心疾冲。他将造化玉碟猛地往前一推,玉碟瞬间涨大到丈许方圆,白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试图筑起最后一道屏障;同时天拂尘挥到极致,残余的拂丝绷得笔直,想缠住弑神枪的枪杆。可他伤势未愈,急冲间气息一岔,造化玉碟的白光竟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破绽。
罗睺眼中精光暴涨:“就是现在!”他将全身混沌煞气疯狂灌入弑神枪,枪身瞬间膨胀到数十丈长,枪尖凝聚出一颗人头大小的漆黑魔珠,魔珠内无数怨灵嘶吼着冲撞,带着吞噬法则的威势,狠狠刺向那道白光屏障。
“轰——”
弑神枪撞上造化玉碟的刹那,整个紫霄宫都剧烈震颤。白光屏障剧烈凹陷,无数法则符文在撞击中崩碎,化作漫天金屑。鸿钧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太极台的石柱上,喉头的道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溅在造化玉碟上,让玉面的白光瞬间黯淡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霄宫的空间突然泛起一圈淡绿涟漪,一道青衫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本源核心前——正是扬眉大仙。他手中柳枝急挥,翠绿的枝条如灵蛇般缠上弑神枪的枪尖,空间涟漪层层扩散,硬生生将大半枪芒卷入虚空。
可罗睺这一击蓄力太足,虽被扬眉挡下大半威势,仍有一缕漆黑的枪芒挣脱柳枝束缚,如毒蛇般窜向七彩光核!
“噗——”
枪芒精准地刺在本源核心上,那团流转的七彩光晕猛地一颤,表面瞬间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细纹。光核内的法则光晕剧烈闪烁,随即猛地黯淡下去,连带着整个紫霄宫的天道法则都出现了刹那的紊乱。
“呃啊——”鸿钧如遭重击,猛地捂住心口,神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与自己绑定的天道本源正在震颤,核心处的法则链条断了好几节,洪荒各地的天道法则瞬间出现紊乱——中央大陆的劫气突然暴涨,星辰大海的星轨微微偏移,甚至连红尘界的守护大阵都传来一阵心悸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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