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东南,人族聚居的平原上,炊烟已连续两千年未曾断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山头,便照见田埂间弯腰耕作的身影——农人握着青铜耒耜,将筛选好的谷种播进湿润的泥土,牛蹄踏过田垄,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村落里,妇人坐在陶窑旁,将揉好的陶土捏成盆罐的形状,孩童们围着陶窑追逐,手里攥着烤得喷香的粟米饼;远处的集市上,吆喝声早早响起,西部落的猎户用兽皮换东部落的新陶,南部落的织女用麻布换北部落的兽骨,连空气中都飘着五谷的醇香与人间的暖意。
神农站在田埂最高处,望着这幅“五谷丰登、人畜兴旺”的图景,腰间的八卦玉牌微微发烫——这是伏羲传给他的人皇信物,如今已缠满了人族的气运。听訞牵着女娃的手,站在他身侧,女娃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间带着母亲的温婉,却又有几分神农的坚韧,她正指着田地里的禾苗,轻声问:“阿父,今年的谷子,能比去年更饱满吗?”
神农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有龙砚先生引的灵泉灌溉,有多宝大师的阵法护着,定能更饱满。”
不远处,多宝道人正拄着青荷剑,巡视部落外围的护族阵法——阵法是用截教灵宝残片布下的,淡青色的光罩笼罩着整个村落,将洪荒深处的凶兽与戾气隔绝在外。他见田埂上的神农父女,远远拱手笑道:“人皇放心,阵法稳固,近日无凶兽异动,连灵气都比往日更醇厚些。”
龙砚真人则蹲在灵泉边,手持灵泉润脉笔,在泉眼旁的岩石上画着符文——符文亮起时,灵泉的水流便愈发充盈,顺着沟渠蜿蜒流向田间。他抬头望了望天际,眉头微挑:“今日的天,似乎比往常暗了些?”
神农闻言,也抬眼望向天空——确实,往日此时早已一片澄澈的天际,今日却蒙着一层淡淡的灰雾,阳光虽能穿透,却少了几分暖意,连风都比往常更凉了些。他正想开口,腰间的八卦玉牌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玉牌上的八卦纹路瞬间黯淡,像是被什么阴邪之物压制住了。
“不对劲!”多宝道人脸色骤变,青萍剑上的光芒瞬间暴涨,“不是凶兽,是更凶险的东西!”
龙砚真人也收起了润脉笔,周身泛起淡蓝色的水灵道韵:“天地灵气在紊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界而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洪荒各处的圣人道场,都响起了不同程度的异动——
紫霄宫内,鸿钧道祖盘膝坐在莲台之上,周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天道法则锁链,这些锁链一端连着天道,一端锁着他的道体,每动一下,都要承受法则反噬的剧痛。他本在抵御天道同化,维系神魂独立,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天魔界方向,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毁灭道韵,那是罗睺的气息,却比当年紫霄宫之战时,更阴冷、更霸道。
三十三天外,老子的八景宫内,太极图突然自行悬浮起来,黑白双鱼急速转动,图上的先天符文不断闪烁,似在预警。老子放下手中的丹炉,抚须而立,道袍上的道韵波动:“天魔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正对着盘古幡悟道,幡面上的混沌清气突然剧烈震颤,幡尾的流苏狂舞,像是在抗拒什么。他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罗睺余孽,竟敢再犯洪荒!”
金鳌岛碧游宫,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插在阵眼之中,剑身上突然泛起血色光纹,诛仙阵图隐隐作响。通天起身,走到殿外,望着天魔界的方向,眉头紧锁:“魔气……比当年更盛,怕是天魔界的封印,松动了。”
娲皇宫内,女娲正用造化之力温养人族灵胎,裙摆上的创世纹路突然黯淡,灵胎的气息也变得微弱。她脸色微变,伸手抚过灵胎,眼中满是担忧:“若天魔入侵,最先遭殃的,便是人族。”
西方极乐世界,接引道人的十二品功德金莲突然泛起黑纹,金莲上的佛光摇曳不定;准提道人的七宝妙树也自行挥动,打落了空中飘落的一缕黑气。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西方本就贫瘠,若天魔来袭,怕是难以抵挡。
就在众圣感应到危机的瞬间,天魔界的方向,突然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中,没有混沌气,没有天地灵气,只有纯粹的毁灭之力,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光柱如激光般直射洪荒!
那光柱太诡异了——不是寻常魔气的弥漫,而是凝聚成线,细如发丝,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所过之处,空间被撕裂成碎片,灵气瞬间湮灭,连途经的星辰都被染成了黑色,仿佛要将洪荒的天地法则,一并刺穿。
“是罗睺的毁灭道韵!他想借这缕魔气,在洪荒种下毁灭的种子!”鸿钧道祖的声音在紫霄宫内响起,带着一丝急促——他不能坐视天魔入侵,可身上的天道法则锁链却在此时收紧,每动一分法力,都要承受钻心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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