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持赭鞭出行的第一日,便踏入了洪荒南部的瘴疠林。
林中山石嶙峋,瘴气弥漫,阳光根本无法穿透,只能在林上空留下一层淡淡的光晕。地上长满了不知名的草木,有的开着艳丽的红花,有的结着紫黑色的果实,有的叶片上沾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无害,却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性。
神农握着赭鞭,小心翼翼地走进林中——他记得尘因的话,每遇一种草木,便用赭鞭轻轻鞭挞。鞭梢落下,触碰到一株开着黄花的小草,赭鞭上的符文瞬间变成了赤色,同时,一股辛辣的气息传入他的脑海,伴随着“剧毒,入体即攻心”的提示。
神农点点头,从药篓里取出木简,用石刀在上面刻下:“黄花小草,叶呈锯齿,味辛,剧毒,不可食。”
他继续前行,遇到一株结着红色浆果的灌木,赭鞭鞭挞后,符文变成了黄色——“味甘,性平,可食,能填腹,无药效。”神农摘下一颗浆果,尝了尝,果然甘甜多汁,他将浆果放进药篓,又刻下木简:“红果灌木,果甜,性平,可作粮。”
就这样,他在瘴疠林中走了一日,饿了便吃性平的野果,渴了便喝赭鞭引出来的山泉,遇到药草便记录,遇到毒草便标记。夕阳西下时,他的药篓里已装了十余种草药,木简上也刻满了字迹,可他的嘴唇却微微发紫——方才为了辨一株叶片宽大的草药,他不小心沾到了草汁,虽及时用赭鞭逼出了部分毒素,却还是中了轻微的毒,浑身泛起了细密的红疹。
“这点毒,不算什么。”神农揉了揉发疼的胸口,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取出灵泉水喝了一口——这是龙砚真人给他的,能解小毒,却治不了噬魂瘴。他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林,想起部落里的族人,咬了咬牙,起身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日子,神农的脚步踏遍了洪荒的山川河流——他去过东部的沼泽,那里的水草大多带毒,赭鞭鞭挞后,符文赤色连片,他在沼泽里陷了三次,每次都靠赭鞭引动地脉之力,才勉强爬出来,腿上被毒蚊虫咬得满是脓包;他去过北部的雪山,那里的草木都覆着冰霜,有的草叶能发热,有的草根能御寒,他在雪山上冻得手指发麻,却还是坚持记录,木简上的字迹越来越多,他的手也越来越粗糙;他去过西部的戈壁,那里的草木稀少,却多是耐旱的奇草,有的草根能储水,有的草籽能充饥,他在戈壁里断过水,靠嚼着耐旱的草籽,才撑到了下一处水源。
每日,他都要亲尝数十种草药——甜的、苦的、辣的、酸的,有毒的、无毒的、治病的、害人的。
有一次,他遇到一株开着白色小花的草药,赭鞭鞭挞后,符文变成了绿色——“味苦,性凉,能清热,治咳嗽。”他摘下几片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苦味瞬间蔓延开来,刺得他舌头发麻,可没过多久,他胸口的烦闷便消散了,之前中了毒草的红疹也淡了些。
“这是能治咳嗽的药!”神农大喜,连忙刻下木简:“白花小草,味苦,性凉,治咳嗽、退红疹,可入药。”他小心翼翼地将草药连根挖起,放进药篓——这或许能缓解族人的症状,虽然不能根治,却能多撑几日。
可更多的时候,他尝到的是毒草。有一次,他误尝了一株紫色的毒草,赭鞭来不及预警,毒素便入了体——瞬间,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烧,五脏六腑都在绞痛,口吐黑血,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药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他意识模糊间,摸到了腰间的赭鞭,鞭身上的红尘气突然亮起,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一点点逼出毒素。
不知过了多久,神农才缓缓睁开眼,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嘴唇干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望着天空,心中却没有退缩——这点苦,比起族人的痛苦,算得了什么?他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木简,在上面刻下:“紫叶毒草,味麻,剧毒,入体焚喉,需用赭鞭红尘气逼毒。”
日子一天天过去,神农的药篓里装满了各种草药,木简堆成了小山,他的身上也添了无数伤痕——有的是被凶兽抓伤的,有的是被毒草灼伤的,有的是爬山时摔的。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越来越消瘦,唯有双眼,依旧明亮,带着不屈的意志。
他走过了九十九座山,渡过了九十九条河,尝过了九百九十九种草药,距离昆仑墟越来越近,可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毒素在他体内积累,即使有赭鞭和灵泉水,也无法完全清除,他时常咳血,走路都需要拄着赭鞭,可他从未停下脚步。
这一日,他来到了昆仑墟脚下——这里云雾缭绕,灵气浓郁,与之前的险恶之地截然不同。他握着赭鞭,刚踏入昆仑墟,鞭身上的符文突然剧烈闪烁,发出耀眼的绿光,同时,一股浓郁的草木道韵传来,像是在指引他前行。
“九叶还魂草……就在前面!”神农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拄着赭鞭,踉跄着朝着云雾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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