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的偏殿素来清净,殿内只设一张四方木案,案上摆着元始天尊早年赐下的先天灵茶,烟气袅袅间,萦绕着三分阐教独有的清灵之气。这日午后,慈航、拘留孙、普贤、文殊四人齐聚于此,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落,落在阶前,竟似也带着几分凝重——自魔战闭关后,四人虽同属阐教,却因各自道途滞涩,难得这般齐聚。
“诸位师兄师姐,今日相召,是想说说各自修行的困境。”慈航率先开口,指尖轻轻拂过案上的玉净瓶,瓶中浑浊的甘露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细碎的涟漪,“我闭关百年修复道伤,却发现道基与‘顺天择贤’大道相悖,灵力运转总有壁垒,连这甘露都失了往日灵韵。”她说着,取出杨柳枝,凝起一缕灵力划过空气,灵光刚起便滞涩溃散,落在地上化作点点碎光。
拘留孙闻言,从袖中取出龟甲,甲面上“西方莲开,迷障自破”的谶语仍清晰可见:“我在卜卦台推演道途,先天八卦紊乱,唯西方卦象透清灵。百年前魔战沾的杀业戾气,寻常炼化之法难除,想来‘渡劫护法’之道,需借西方佛法补全。”他将龟甲放在案上,指尖点向西方方位,甲面立刻泛起淡金色光晕,与慈航瓶中甘露的浑浊形成鲜明对比。
普贤与文殊对视一眼,也相继开口。普贤抬手召出六牙白象虚影,虚影虽比晨间温顺,象牙上仍残留着一丝杀业戾气:“我这白象本源,近日总躁动望西,同运灵力才知,魔战沾染的戾气藏在道基深处,阐教心法根本无法化解。”文殊则召出青狮虚影,狮鬃轻颤,目光仍下意识望向西方:“我这青狮亦是如此,且冲击准圣巅峰时,戾气总搅乱灵力,方才来时,还差点挣脱我的束缚往西行去。”
四人各述瓶颈,话语间竟都绕不开“西方”二字。木案上的先天灵茶烟气,似也顺着他们的目光,飘向窗外西方天际,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明朗——原来并非只有自己陷入困境,而是四人都感应到了同一处机缘的召唤。
“我观诸位的困境,都与‘杀业’‘道基缺憾’相关,而西方佛法最擅清净业障、补全道途。”拘留孙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卜卦残图,图上是他推演时留下的先天八卦脉络,只是乾、坤、震等卦象皆黯淡,唯有西方兑卦处,透着一缕极淡的清灵之光,“这是我卜卦时留下的残图,当时便觉西方有引,如今看来,诸位的感应与我一致。”
他将残图铺在案上,四人齐齐伸手,各凝一缕灵力,落在图中西方的兑卦位置。就在灵力触及残图的瞬间,异变陡生——四缕灵光竟在兑卦处交融,化作一团柔和的金光,金光冲天而起,穿透殿顶,在半空凝成一朵无形的金莲虚影。那金莲绽放的瞬间,慈航瓶中浑浊的甘露骤然澄澈,拘留孙龟甲上的谶语愈发清晰,普贤白象与文殊青狮的戾气,也在金光中消散无踪。
“这是……佛法的共鸣!”慈航眼中闪过明悟,她握着玉净瓶,能清晰地感应到,瓶中甘露正随着金莲的光晕,重新充盈着护持众生的愿力。拘留孙抚着龟甲,道基中滞涩的推演之力,竟也变得顺畅起来,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迷障被彻底打破。
普贤的白象虚影在金光中舒展长鼻,文殊的青狮则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二者眼中都透着欢喜。“看来西方确实是我们的机缘。”普贤沉声道,语气中已没了往日的迟疑,“道途为本,教派为末,若能借佛法补全道基,日后才能更好地护持洪荒,也算不负师尊教诲。”
文殊点头附和,指尖凝起一缕剑气,这一次,灵光顺畅流转,再无滞涩:“我等修行,本为护持众生,而非固守一教之道。西方既有化解困境的机缘,西行又有何不可?”
四人望着半空的金莲虚影,又看向案上残图中交融的灵光,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更高,似在为他们的决定喝彩;案上的先天灵茶烟气,也顺着金莲的方向飘去,仿佛在指引着西行的道路。
“既如此,我等便向师尊禀明心意,西行寻机缘,补全道途,日后再归阐教,护持洪荒。”慈航说着,将玉净瓶与杨柳枝收好,眼中透着坚定。拘留孙收起龟甲与残图,普贤与文殊也收了坐骑虚影,四人并肩起身,朝着元始天尊的大殿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殿门洒在他们身上,身影虽远,却似已与西方的清灵之气相连,西行的念头,在这一刻彻底扎根,再无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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