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的长廊由白玉铺就,廊柱上刻着阐教历代修士的悟道心得,每一道纹路都浸透着数万年的先天清气。此刻,慈航、拘留孙、普贤、文殊四人并肩走在廊上,脚步声轻缓却坚定,与廊外随风摇曳的梧桐叶声交织,竟似带着几分“破局”的决绝——方才偏殿中的金莲虚影虽已消散,可四人道基中那股久违的顺畅感,以及对西方机缘的清晰感应,却让他们再无半分犹豫。
慈航双手捧着玉净瓶,瓶中甘露此刻已恢复澄澈,透过琉璃瓶身,能看到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这瓶子随她多年,从昆仑仙境的先天泉眼取水,到魔战中救死扶伤,早已成了她道基的一部分。此刻握着瓶身,她仿佛能感受到甘露中蕴含的“护持众生”的愿力,也更明白:若因固守阐教传承而困于道途,日后便再难用这甘露护佑更多生灵。
“师尊素来明辨是非,定能理解我等的选择。”拘留孙走在左侧,手中握着那片卜卦残图,图中西方兑卦的清灵之气仍未消散。他想起早年师尊传他先天八卦时曾说:“道无定法,唯适者行之。”当年魔战,师尊为护洪荒,连截教弟子都愿出手相助,如今他们为补全道途西行,想必师尊不会阻拦。只是念及多年来师尊的教诲与栽培,他心中仍掠过一丝不舍——玉虚宫的卜卦台,那方他推演过无数次洪荒气运的先天八卦石,此后怕是难有机会再登临了。
普贤与文殊走在右侧,二人肩上的坐骑虚影已隐入体内,可道基中那股与西方佛法的共鸣感却愈发清晰。普贤想起自己常年打坐的青莲院,那些被他用灵力滋养的先天青莲,日后怕是要托付给师弟们照料;文殊则摩挲着腰间的慧剑,剑鞘上刻着的“智慧破迷”四字,此刻竟似在指引他:突破道途的迷障,亦是一种智慧。
长廊尽头,便是元始天尊的大殿,殿门由先天灵木制成,门楣上悬挂着“顺天护道”的匾额,金光熠熠,是师尊亲手所书。四人站在殿外,齐齐整理了一番道袍——慈航的素白道袍、拘留孙的藏青道袍、普贤的淡青道袍、文殊的月白道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重。
“弟子慈航、拘留孙、普贤、文殊,求见师尊。”慈航上前一步,声音清越,透过殿门传入殿内。片刻后,殿内传来元始天尊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殿内檀香袅袅,元始天尊坐在九龙宝座上,手中握着三宝玉如意,目光如炬,却无半分威严,反倒带着几分温和的探寻。四人走到殿中,齐齐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尊。”
“无需多礼,”元始天尊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扫过四人,“看你们神色,似有要事相禀?”
慈航率先开口,将玉净瓶捧至胸前:“师尊,弟子闭关百年修复道伤后,道基与‘顺天择贤’大道相悖,灵力运转遇阻,连瓶中甘露都曾失却灵韵。近日感应到西方有清净佛法,或能补全道途,故想向师尊禀明,愿西行寻机缘,日后定归阐教,护持洪荒。”
拘留孙接着上前,将卜卦残图与龟甲呈上:“弟子推演道途时,龟甲显‘西方莲开,迷障自破’谶语,先天八卦唯西方清灵。魔战沾染的杀业戾气难除,需借佛法化解,方能继续践行‘渡劫护法’之道,望师尊应允。”
普贤与文殊也相继禀明自身困境:“弟子坐骑本源躁动,道基杀业难消,唯有西方佛法可解,愿随师兄师姐西行,补全道途后再归。”
元始天尊静静听着,手中的三宝玉如意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似在探寻他们的道心。殿内一时寂静,唯有檀香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片刻后,元始天尊轻叹一声,却非斥责,反倒带着几分了然:“我早观你们道基有异,却未想是与阐教大道相悖。你们随我修行多年,当知‘护持洪荒’才是根本,而非固守一教之法。”他抬手拂过四人头顶,一道淡金色的“玄门护持”灵光印记缓缓浮现,“此印可护你们道基不被西方佛法侵蚀,若日后觉佛法不合,随时可归。”
四人闻言,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再次躬身行礼:“谢师尊成全!”
“去吧,”元始天尊挥了挥手,目光望向殿外西方天际,“记住,无论西行多远,阐教永远是你们的根。待你们道途圆满,别忘了回来护持这洪荒众生。”
四人应声退下,走出大殿时,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道基中的“玄门护持”印记泛着温暖的金光。长廊上的梧桐叶随风落下,似在为他们送行,而他们的目光,早已越过玉虚宫的院墙,望向了西方那片充满机缘的土地——西行之路虽远,可只要能补全道途,日后便能更好地护持洪荒,这份决意,已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再无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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