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静姝用过早饭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县衙。
县衙门口,两名衙役早已得到吩咐,见到李静姝走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其中一人快步迎上前,躬身道:“可是李姑娘?县令大人昨天晚上就吩咐过,今天您要来,快请进,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李静姝微微颔首,跟着衙役走进了县衙,穿过大堂,来到后面的二堂,只见常靖和果然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那里,一见到她,立刻起身相迎,“李姑娘,你来了!”
李静姝笑了笑,看了一下这间还算宽敞的二堂,说道:“常大人,让人都退下吧,把门关上。”
常靖和立刻会意,挥手让房子里的衙役和仆从全部退下,并亲自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李静姝走到堂屋中央空阔的地方,意念一动,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麻袋凭空出现,整齐地堆放在一起。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常靖和还是被这一手段惊得目瞪口呆。
他上前摸了摸那些实实在在的麻袋,感受到里面颗粒分明的米粒,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他颤抖的说“这……这真是……”
李静姝淡然道:“这些粮食,算我送给县衙,也是我和你合作的诚意。”
“送……送给县衙?”常靖和更是震惊,这可是结结实实的一千斤粮食啊!
“不错。”李静姝肯定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常大人,以后的粮食,我们就要按照正常年景的价格交易,大米,八文钱一斤,面粉,七文钱一斤,你们可以用银钱购买,也可以用我之前说的,任何我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
常靖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八文钱一斤米,七文钱一斤面,这真的是良心价,要知道,朱富贵那掺着泥沙的大米卖1两一斤!
他猛地转身,对着李静姝一揖到地,声音带着些哽咽,“李姑娘,你……你真是我们静和县的仙人呀,救了整个静和县呀,我代静和县上下,拜谢姑娘。”
常靖和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又要行礼,被李静姝拦住了。
“好了,常大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我们现在先解决朱富贵的事情。”
李静姝说,“等他来找你,你就把这一千斤粮食还给他。”
常靖和点头:“是,下官明白。”
李静姝继续说:“不仅如此,如果他还想让你放了他的宝贝儿子朱岚申,你也可以同意。”
“同意放人?”常靖和一愣,有些不解,“姑娘,那朱岚申罪证确凿,若是放了,岂不是纵虎归山?那么多受害的姑娘……”
“常大人稍安勿躁。”李静姝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算计,“放人可以,但他必须答应两个条件。”
“姑娘请讲。”
“第一,让他立刻交出与轻颜姑娘的婚书,当场销毁,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李静姝斩钉截铁地说出第一个条件。
常靖和眼睛一亮,这个条件好呀,轻颜就能彻底摆脱朱家的婚约,。
“第二,”李静姝伸出第二根手指,“让他拿出五千斤精米,记住,是上好的精米,不能掺杂一点沙石陈米,他什么时候把米拉到县衙,你什么时候放人。”
“五千斤精米?”常靖和倒吸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在这灾年,精米更是稀缺,朱家虽然囤积了不少粮食,但一下子拿出五千斤精米,也绝对会让他肉痛。
他瞬间明白了李静姝的用意,这是要用朱家的粮,来填官府的仓,同时彻底斩断与轻颜的瓜葛!
但是他只猜对了一半,李静姝怎么可能会放过朱岚申,她要让朱富贵一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常靖和看向李静姝的目光充满了敬佩,拱手道:“李姑娘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好,就依姑娘,他朱富贵若想救他儿子,就必须答应这两个条件!”
李静姝点了点头:“常大人明白就好。”
常靖和此刻对李静姝已是心服口服,充满了敬佩。
李静姝离开县衙后没多久,朱富贵果然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县衙。
他这次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大摇大摆地闯进二堂,一屁股坐在客位上,趾高气扬地对常靖和说道:“常县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毁婚在先,让我朱家颜面扫地,就算这亲事不做了,之前我给你的那一千斤粮食,总该还给我吧?”
常靖和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带着一丝嘲讽道:“朱员外说的是那些掺了沙土、还带着霉味的陈粮?呵,本官还真看不上。”
他指了指堂下角落堆放的那些麻袋,“喏,你的粮食,一粒不少,自己派人去检查清楚,检查好了,就赶紧搬走,别占着县衙的地方。”
朱富贵一愣,没想到常靖和这么利落的就把粮食还了,他不担心城里百姓会饿死了,他狐疑地使了个眼色,身后立刻有懂行的仆役上前,拆开几个麻袋仔细查验。
“老爷,确……确实是我们库里的那陈米。”仆役低声回禀。
朱富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原本打算借着索要粮食的机会发难,威胁常靖和,没想到对方直接堵了他的,失去了这个由头,也没了威胁他的底气。
他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吼道:“常靖和,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最好想清楚了,是不是真要跟我朱富贵作对?我背后站的可是二皇子,如今太子失踪,生死不明,二皇子如日中天,势必要登上那皇位!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确定要得罪我们吗?到时候,别说你的乌纱帽,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也未必保得住!”
面对朱富贵的威胁,常靖和丝毫不惧,他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应:“朱员外,本官再说一次,这里是静和县,不是京城,天高皇帝远,就算你的靠山再硬,他的手,短时间内也伸不到我这里来,在静和县,就要守静和县的规矩,遵我朝的王法!”
“你!”朱富贵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常靖和,气得浑身发抖,“你确定不肯放了我儿子?”
常靖和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在朱富贵听来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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