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次日的晨雾还未散尽,忠勇侯府的书房已亮起灯火。沈青辞卸下了大红喜服,换回石青色的镇国将军袍,腰间的软剑与北朔虎符并排悬挂,晨光透过窗棂落在舆图上,将“舟山岛”“宁海卫”“苏州港”三个红点照得格外清晰。
“将军,秦峰大师带着新铸的二十门‘轰天炮’已抵达宁海卫,周毅参军说炮位已校准,射程能覆盖近海三里范围。”周明推门而入,将一份签押完毕的军报递上,“另外,沿海三镇水师已完成集结,等候您的调令。”
沈青辞指尖点在舆图上的舟山岛南侧:“让水师把‘连环船’藏在这片暗礁区,琉球水师惯用大船冲阵,暗礁能破他们的船底;秦峰的火炮架在宁海卫的制高点,待琉球船进入射程就密集开火,先打沉他们的旗舰。”她顿了顿,“你带五百锦衣卫,立刻去苏州港接管互市商船,把商船改造成临时运兵船,以备突袭。”
刚部署完毕,萧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束着与沈青辞成对的鎏金腰带,手里拿着一封北朔密信:“北朔水师的十艘‘破浪舰’已从渤海出发,预计三日后抵达舟山岛东侧,由我叔父萧策统领,听你调遣。”他将密信放在舆图旁,“信里附了北朔水师的信号旗图谱,白天用旗语,夜间用烽火,绝不会误判。”
沈青辞拿起图谱,见上面用朱笔标注着“同心”“破敌”等暗号,正是两人昨夜商议的字样,嘴角不由得扬起:“你倒是比我想得周全。”她指着舆图东侧,“琉球水师若从东南来,定会经过这片‘鬼见愁’海域,北朔水师可在此设伏,待他们被我们的火炮打乱阵脚,就从侧后方包抄,断他们的退路。”
萧彻俯身与她并肩看着舆图,两人的影子在舆图上叠在一起。“我已让人给萧策带话,若见到挂着‘蔷薇狼尾’旗的船,就是你的先锋舰。”他伸手拂去她发间沾染的墨渍,“你坐镇宁海卫指挥全局,我带北朔轻骑去台州府——那里是琉球水师可能登陆的地点,我守着陆上防线,绝不让他们踏进一步。”
“台州府的城墙年久失修,你需带些守城器械过去。”沈青辞转身从柜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秦峰新造的‘轰天雷’清单,我已让人预留了一百枚给你,威力虽不如火炮,却能在短时间内炸开缺口,阻挡敌军冲锋。”
正说着,苏晚带着两名宫女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两个锦盒。“青辞,萧公子,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镇国兵符’和‘北朔盟印’。”她打开锦盒,一枚鎏金兵符与一枚银质盟印静静躺在其中,“陛下说,即日起,大靖与北朔水师归二位共同节制,持此兵符,可调遣沿海所有府县的粮草兵马。”
萧彻拿起盟印,见印文刻着“靖朔同心”四字,与他交给沈青辞的虎符纹样相契,转头对沈青辞道:“这是陛下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大靖与北朔盟约的期许。”
沈青辞握住兵符,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中却热血沸腾。她知道,这枚兵符承载的不仅是兵权,更是沿海千万百姓的安危。“午时出发。”她对众人道,“周明去安排粮草转运,阿古拉随萧公子去台州府,我带周毅、秦峰去宁海卫,我们三日后在舟山岛海域汇合。”
临行前的庭院里,林伯牵着两匹骏马等候在旁,马背上的行囊已装满。他走到沈青辞面前,递上一个布包:“小姐,这里面是侯爷当年的行军手记,里面记着不少抗倭的战术,或许能帮到您。”布包上绣着的“忠勇”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有些褪色。
沈青辞接过布包,指尖抚过粗糙的布料,仿佛感受到了父亲的温度。“林伯,侯府就交给你了,若有京城的消息,立刻派人送到宁海卫。”
萧彻翻身上马,伸手将沈青辞拉上另一匹骏马,两人并驾齐驱走出侯府。街道两旁的百姓早已闻讯赶来,捧着鸡蛋、干粮往他们马背上塞,一位白发老妇握着沈青辞的马缰:“沈将军,萧公子,你们可要平安回来啊!当年忠勇侯救了我们,如今轮到你们守护江南了!”
“老夫人放心,我们定会把倭寇赶回老家!”沈青辞高声应道,眼眶微热。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孩子们举着用红纸剪的“平安”字样,跟在马队后面跑了很远。
行至城外的岔路口,沈青辞勒住马缰——往左是去宁海卫的官道,往右则是通往台州府的海路码头。萧彻握住她的手,将一枚小巧的狼尾草银饰放在她掌心:“这是北朔的平安符,你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沈青辞回赠他一支蔷薇花银簪:“这是我亲手绣的纹样,你带着它,若遇到北朔水师,出示此簪,他们就知道是自己人。”她凑近他耳边,“三日后的巳时,我在舟山岛的灯塔下挂起红绸,等你汇合。”
“不见不散。”萧彻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随即策马转身,玄色披风在风中扬起,阿古拉带着北朔护卫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码头方向。沈青辞望着他的背影,握紧掌心的银饰,调转马头,朝着宁海卫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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