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雁门关的最后一道隘口,北风的味道骤然变了——少了关内的湿暖,多了草原的干爽与奶香。沈青辞勒住马缰,望着眼前铺展到天际的碧色草场,远处的穹庐如白色花朵般散落,牛羊群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耳畔已能听见隐约的马头琴声。
“前面就是我北朔的主营地了。”萧彻策马与她并行,抬手指向远处最高大的金色穹庐,“那是大汗的营帐,旁边的青色穹庐,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他刚说完,就见一队身着银饰、骑着枣红马的牧民迎面而来,领头的正是萧彻的叔父萧策,他高举着哈达高声喊道:“欢迎大靖的镇国将军!北朔的草原为你敞开怀抱!”
牧民们纷纷下马,将哈达围在沈青辞和萧彻的马颈上,马奶酒的醇香扑面而来。一个扎着小辫的孩童捧着一碗奶酒递到沈青辞面前,用生硬的汉话道:“将军姐姐,喝了这碗酒,就是我们北朔的亲人!”沈青辞笑着接过,按照萧彻教的礼节用无名指蘸酒弹向天空,再一饮而尽,草原上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金色穹庐内,北朔大汗身着绣着狼纹的锦袍,精神矍铄地坐在主位上。见两人进来,他亲自起身迎接,握住沈青辞的手用力晃了晃:“沈将军,萧彻在信里把你夸上天,今日一见,果然比传说中更英气!”他指着桌上的沙盘,“这是北朔与大靖的边境地形图,我已让人标注出所有可以互通的商道,往后,我们的马队去江南,你们的船队来草原,再也没有阻碍!”
沈青辞接过萧策递来的狼毫笔,在沙盘上圈出雁门关与苏州港的位置:“大汗放心,靖朔水师已在沿海设下十二处互市码头,北朔的皮毛、马匹运到江南,定能卖上好价钱。”她从怀中取出父亲的手记,“这是我父亲当年与北朔部落交往的记录,他曾说‘胡汉本一家,同守一片天’,今日能实现他的心愿,我很荣幸。”
那达慕大会在次日清晨拉开帷幕。中央的赛马场上,牧民们骑着骏马疾驰,马鬃上的彩绸随风飘扬。萧彻换上北朔传统的皮袍,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走到沈青辞面前:“这是北朔最快的‘追风’,敢不敢和我赛一场?”
沈青辞挑眉,利落地上了马:“怎么不敢?输的人要帮赢的人喂一个月的马!”话音刚落,号角声响起,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沈青辞俯身贴在马背上,学着萧彻的样子吆喝着,追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四蹄翻飞,渐渐与萧彻的马并驾齐驱。终点线前,萧彻故意放慢速度,看着沈青辞率先冲过,草原上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摔跤场上更是热闹非凡。两个膀大腰圆的牧民正在角力,周围的人拍着手喊着号子。萧策拉着沈青辞上前:“沈将军,要不要试试?我们北朔的摔跤不是靠蛮力,是靠技巧。”沈青辞刚要推辞,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牧民喊道:“女将军敢不敢和我比?赢了我,我就把最肥的羊送给你!”
沈青辞挽起衣袖,走到场中央。她没有用蛮力,而是借着对方冲过来的力道,巧妙地侧身一躲,再顺势一推,那牧民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全场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连大汗都拍着桌子大笑:“好!不愧是能平定海疆的女英雄!”
正午的宴会刚开席,负责警戒的护卫突然匆匆跑来,在萧彻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彻的脸色微变,对沈青辞道:“是右贤王的旧部,大约五十人,在营地西侧的小河边劫掠牧民,还放话要破坏婚礼。”
“交给我们吧。”沈青辞立刻起身,从马鞍上取下软剑,“你留下稳住宾客,我带锦衣卫和阿古拉的护卫去处置。”萧彻握住她的手腕:“一起去,正好让这些残余势力看看,靖朔联盟的厉害。”
两人带着人马赶到小河边时,正看到一群乱兵在抢夺牧民的羊群。沈青辞一声令下,锦衣卫和北朔护卫立刻包抄过去。乱兵的头目看到萧彻,吓得脸色惨白:“萧……萧公子,我们只是路过,不是故意的!”
“路过会带着弯刀和火把?”萧彻冷笑一声,翻身下马,弯刀出鞘,几下就砍断了对方的兵器,“右贤王已伏法,你们还敢为非作歹,真当北朔没人了?”沈青辞则带着人堵住乱兵的退路,软剑舞动间,将他们的马绳全部斩断,让他们无处可逃。
不到半个时辰,乱兵就被全部制服。牧民们牵着失而复得的羊群,对着两人连连道谢。沈青辞看着被押走的乱兵,对萧彻道:“这些人交给木拓部落的人一起修海防工事,让他们看看,作乱的下场就是劳役赎罪。”
回到营地时,宴会的气氛更加热烈。大汗让人抬来一个巨大的铜鼎,里面煮着香喷喷的手把肉。他举起酒碗高声道:“今日,我们不仅庆祝那达慕大会,更要庆祝萧彻和沈青辞的婚礼!从今日起,大靖与北朔,就是永远的兄弟,谁要是敢来侵犯,我们就一起打回去!”
婚礼仪式融合了大靖与北朔的特色。沈青辞换上北朔的红色绣裙,头上戴着镶嵌着宝石的银饰;萧彻则穿着大靖的红色喜服,腰间束着“靖朔同心”的兵符。两人先向大汗行跪拜礼,再向北朔的草原和大靖的方向各鞠一躬,最后交换信物——沈青辞送的是一支雕刻着蔷薇花的玉笛,萧彻送的是一把镶嵌着狼尾草纹样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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