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古城缔结的“万仙盟约”,如同一道席卷仙界的飓风,迅速转化为实际行动。
由太虚道统、九天剑阁、万妖谷、瑶光仙朝等顶尖势力牵头,辅以数百家大型宗门、世家组成的“诛邪联军”,兵分多路,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已被揭露或高度怀疑的圣魂殿据点。
一时间,仙界多处地域烽火连天,仙术神通的光芒与蚀界之力的黑气激烈碰撞,轰鸣声震彻寰宇。
联军攻势初期,可谓势如破竹。在绝对的实力和准备面前,圣魂殿许多外围据点、甚至一些经营多年的秘密分坛,接连被连根拔起。
太虚道统引动的星辰神罚余威尚存,九天剑阁的诛邪剑诀凌厉无匹,万妖谷的蛮荒煞气污秽蚀界防护,瑶光仙朝的国运龙气涤荡邪氛……各方底蕴尽显,打得圣魂殿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仙界各方,尤其是底层修士,无不拍手称快,仿佛看到了彻底铲除这颗毒瘤的希望。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秦长生却透过暗部不断传回的战报,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静室之内,他面前悬浮着一幅巨大的仙界星图,上面标注着联军进攻路线与被拔除的圣魂殿据点。
“族长,联军捷报频传,圣魂殿看似损失不小,但……”秦灵枢站在一旁,眉头微蹙,她手中的归墟道种对能量消长感应极为敏锐,“这些被摧毁的据点,其核心的蚀界之力在破灭前,似乎……消散得太快,太彻底了,仿佛被提前转移了一般。
而且,联军遭遇的抵抗,虽然激烈,但鲜有真正鱼死网破的局面,对方更像是在……有序撤退?”
秦长生赞许地点点头:“看出来了?圣魂殿这是在断尾求生,甚至可能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
他们放弃的这些据点,固然有价值,但绝非核心。真正的精锐和关键人物,恐怕早已转移。联军现在摧毁的,更多是空壳和弃子。”
“那他们为何要如此?”秦凌沉声问道,他更擅长直来直去的战斗,对这种弯弯绕绕的谋略稍感不适。
“原因很多。”秦长生指尖划过星图,“其一,保存实力,避免在初期与整个仙界联盟硬碰硬,消耗过大。其二,麻痹联军,让联军产生轻敌之心。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星图上一个被重点标记,但联军尚未触及的区域——“葬神古域”的边缘地带。
“他们在收缩力量,集中守护真正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在为某个更大的阴谋争取时间和空间。‘蚀魂计划’绝不会因这点挫折而停止,只会转入更深的暗处。”
“那我们是否要提醒联军?”一位长老问道。
“提醒?”秦长生笑了笑,笑容带着一丝深意,“自然要‘提醒’,但不能是我们直接出面。让潜龙的人,以‘匿名分析’或‘战场直觉’的方式,将我们的观察‘分享’给联军中几个以智谋着称的势力。信不信,由他们自己判断。”
他太了解这些大势力的心态了。顺风之时,贸然泼冷水,只会惹人反感,甚至被怀疑别有用心。点到即止,才是上策。
“此外,”秦长生补充道,“让我们的人,密切关注那些被放弃的据点废墟。圣魂殿撤退得再干净,也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重点搜集任何与能量转移、空间波动、以及……那种被芷兰发现的、污染星辰源晶的灰色能量相关的痕迹。”
“是!”
命令下达,秦家这架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明面上,秦家依照盟约,“慷慨”地以“成本价”向联军提供了数批效果卓着的净化阵盘和破邪符箓(自然是鲁大班结合星盟技术和秦长生提供的无始道韵简化版),赢得了联军不少好感,也赚取了大量资源和人情。
暗地里,潜龙子弟如同无形的幽灵,活跃在战场的边缘和废墟之中,收集着联军和圣魂殿都未曾留意到的细节。秦空鸣甚至凭借虚空神体,冒险潜入了几处刚被攻破、空间尚不稳定的据点核心,带回了些许残留的空间坐标碎片和能量样本。
而秦长生自己,则再次进入了半闭关状态。并非突破修为,而是全力推演、解析着不断汇集而来的情报,试图拼凑出圣魂殿真正的意图和“蚀魂计划”的全貌。他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秦家必须在风暴来临前,拥有足以应对任何变故的实力。
联军在前线高歌猛进,看似风光无限;圣魂殿在暗处收缩隐忍,图谋未止;而秦家,则深藏于仙岛,如同潜于九渊之下的真龙,冷眼旁观,积蓄力量,等待着最关键的时刻露出獠牙。
仙界的局势,在表面的沸腾之下,暗流愈发汹涌、危险。
(第二百零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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