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音树的叶片突然集体震颤,将广场上的所有声音与沉默都收了进去,再吐出来时,竟化作场“声纹雨”。雨丝是半透明的,看得见里面裹着的画面:有孩童把没说出口的道歉写在纸上塞进瓶里,瓶漂到吵架的伙伴家门口;有母亲在孩子熟睡时,对着月亮说出没说够的“爱你”;还有静音族的长老,在共鸣石上刻下五百年前没送出的“原谅”手势。这些画面落在沉默之树的枝干上,立刻长出新的年轮,轮纹的间距,正好是庆典上“共同沉默”的三分钟。
阿空望着树顶,那里有片叶子特别亮,叶面上映出苏引商与慕清弦的影子。他们还是在音寂渊的礁石上,一个没吹笛,一个没拨弦,只是并肩坐着看潮起潮落。那片刻在归音树年轮里的沉默,此刻正与广场上的声纹雨共振,在半空拼出句话:“懂你的人,连你不说的都听得见。”
庆典尾声,所有生灵围着沉默之树站成圈。默玄将最后一粒共生种埋进土里,语默学着爷爷的样子,用小手拍了拍土坑——那力道的轻重、停顿的长短,竟与阿空归音笛上的呼吸刻痕完全一致。树身突然发出道柔和的光,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影子在地面交织成网,网眼的形状,正是庆典开始时,老妪在幻音丝上留下的褶皱。
阿空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发现里面混着默玄的手语音纹、留白的茶雾、语默的笑声,还有无数陌生的、却又觉得亲近的轮廓。归音笛在他掌心发烫,笛尾的牙印里,正好落进一粒星尘,星尘融化后,显露出四个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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